我对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并不熟悉,但我并不以此为耻。 但我对昆德拉本人就像对邻居一样熟悉——几十年来,我听到人们讨论他和他的作品,引用他的书名和名言,语气中带着敬佩或敬佩的语气。
但我们并不真正了解我们的邻居,认识但不认识,不是吗?
现在米兰·昆德拉去世了,我又看到了很多相关的文章,盛况几乎与20世纪80年代、90年代相似。 那时,如果闲聊中不提及昆德拉和他的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似乎他就不配做一个合格的文艺青年。 哥哥们又提醒我:你要认真看昆德拉的书。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图。 因为多年来我发现观看人们讨论一位作家和他的作品比直接阅读他的作品有趣得多。 在有人骂我反智之前,请允许我解释几句话。
首先,谁拥有该作品? 或者说艺术属于谁? 许多人支持这样的观点,即作品及其引发的解释共同构成了完整的作品。 很多人也支持一个观点:作品越大,解读的方式就越多。 话虽这么说,我所做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观察昆德拉读者的反应、感受和评论,确实是对昆德拉作品的一种阅读。
而且生活网报道,仔细一看,昆德拉还是一位欧洲知识分子。 他的感情、思想、审美标准都是立足于欧洲大陆的。 但他热情的中国读者却在欧洲之外、远东以东,从欧洲大陆之外看。 因此,我认为谈深刻的理解和强烈的共鸣是值得怀疑的。 就像一个自称了解贾宝玉的中国人一样,我会说:不,你不了解。
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住过高墙高墙的大院。 你对杯子和仆人的认知和感受永远不会与贾宝玉相似,更不会相同。 同样是面对一个年轻的仆人,你怎么能理解那些随时可以下令将年轻的仆人打死的人呢? 你们对人和生活的看法根本不同。
总是吸引人的是昆德拉的流亡身份、外国人的处境。 这其中颇有戏剧性:被祖国流放的作家不仅在异国他乡受到高度认可,而且还受到热烈欢迎。 我粗鄙地推测,上世纪末中国文艺青年对昆德拉的追求,首先是迷恋他的自由状态,其次是他作为外国人受到的尊重和欢迎。 作为一个谜题,要深入探究欧洲文化的意义并不容易。 昆德拉留下了一个正在疏离、下沉的碎片,又回到了母体。 他似乎拯救了一些东西,却又失去了根。
其实我很希望有人能够分析一下为什么昆德拉后来选择用法语写作而拒绝使用自己的母语。 那么在他人生的暮年,为何又再次接受了祖国公民的身份呢? 我还注意到,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在长期患病后,他死在法国,而不是布尔诺。 在我看来,解读这些个人选择甚至与解读昆德拉的作品同样重要。
如今昆德拉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知道在他去世前一年,当他再次看到俄罗斯人西行时,会有什么感受。 这一次,情况看起来有所不同,乌克兰人在喜剧演员的带领下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泽连斯基没有选择流亡欧洲,而是带着乌克兰一起流亡。 这是当地人的选择,而不是知识分子的选择。 知识分子可以选择漂泊、无根,因为他们自古以来就不需要土地的庇护。 土著人无处可去,土著人必须战斗到底。
在这样的世界里,再看昆德拉,就会有很多不同的解读。 我读过很多悼念昆德拉的文字,有的变得晦涩难懂,有的变得刺耳。 昆德拉还是昆德拉,他的作品还是他的作品,他的读者还是当年的那些读者,但在一个变化的世界里,昆德拉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将被重新评价。
那么是否也可以这样说:昆德拉和昆德拉的作品是不能脱离历史现实来欣赏的,所以在时间的匆匆面前总是少了一些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认为他不应该跻身其中的原因。大作家的理由是什么? 我记得昆德拉曾经明确表示他不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讨厌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把一切都变成情感的世界,他讨厌将情感提升为价值和真理的价值。 相信这种情绪也给了俄罗斯战车足够的动力来犯下许多暴行。
昆德拉无疑是理性的。 正是他对媚俗(又译媚俗)的反对,对维护流亡者尊严的坚持和拒绝表现伤痕,以及对理性力量的不断强调,成为了他公共知识分子身份的基础。 现在,昆德拉可以与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对面地争论,世界上只剩下他的背影了。
如果要我说,当人们在讨论这漫长的背影时,应该微微抬起头,眺望远方,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正从海面升起,穿过时间的长河,至于让所有的阴影变得更暗一点。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阳光下,我们可以看到每一个受苦的灵魂是如何挣扎的,包括昆德拉本人。 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可能隐藏在昆德拉的背后。 一个善于奔跑的人,无论背负着什么样的理性盾牌,永远不会有这种对人的洞察。
在小说《白痴》的第四章里,有这样一段对话:
伊波利特对梅什金说:你现在非常鄙视我,不是吗?
五月:为什么? 是因为你比我们受过更多的苦,而且还在受苦吗?
E:不,因为我对自己所遭受的痛苦感到羞愧。
本网站转载其他媒体之作品,意在为公众提供免费服务。如权利所有人拒绝在本网站发布其作品,可与本网站联系,本网站将视情况予以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