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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对中国的青年人来说,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矮下去了

编辑:生活网      来源:生活网      作家   文学   阶级   先锋   以后

2023-07-30 09:50:10 

徐子东说:“对于中国的年轻人来说,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觉得自己的父亲矮了,觉得自己丢脸了,觉得自己被打倒了,觉得自己受到了牵连。这很神奇,他不容易。” ”

作者 | 徐峥

编辑| 肖峰

标题图片| 《漫长的季节》

阅读小说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兴趣。

普通读者常常会注意到小说中自己的句子——上班族如何看到报纸被风吸到栏杆上,离开演出的艺人如何瞥见店员抖别人的被子,在房间里听到什么。理发店。 哪个地方被炸了,就像“锤了两下”一样。 读者从句子中联想到自己,或者从历史中联想到遥远而具体的其他人。

文学批评家并不那么武断。 他要读背景,用时代、社会、作家、潮流作为小说的补充观察。 ”,读《家》,就得想到整个20世纪,想到“阶级斗争”这个词,就得读准确的经典,难免读到不准确、写得不好的文字。

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徐子东谈到了一种看小说的笨方法——仔细重读整篇文章,正如朱熹所说:“一定是棍子、记号、巴掌,血”,作家所描述的一切异常与平凡,最终还是来自于文字。 然后,批评家又要认识到它的规模,从而得出一个叫做文学史的东西。

他在《重读20世纪中国小说》中这样概括:“每一部作品都是一个独特视角的‘中国故事’,都在贯彻着作者个人的‘对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都在描述或参与书写20世纪的‘中国革命’。”

这是《新周刊》“阅读的湾流”系列文章的第二篇。 我们在香港书展上与徐子东聊了几代中国作家写出了怎样的“人学”。

徐子东在香港书展。 (图/张文曦摄)

如今的年轻作家处境是否更加困难?

硬核阅读俱乐部:在香港书展的演讲中,开场演讲谈到了年轻作家如何出人头地。 很多人都在偷偷地写,甚至不确定自己写的好不好。 他们投稿、参加比赛、上豆瓣等,获奖都是很晚的事情,你觉得纯文学的环境对年轻创作者来说是不是更困难?

徐子东:乍一看更加困难,因为50、60后作家仍然是主流。

首先,这一代作家的创作更加成熟,他们对自己的小说出版更加有把握。 因为写小说有点像投资,你写小说你敢辞职吗? 如果你写中短篇小说,现在的文学期刊上没有人太关注它们。 谁来读中短篇小说? 年轻人写东西的压力很大。

第二,这些作家成名之后,你会发现他们是很多重要奖项的获得者。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刚刚开始写作,你必须经历很多困难。

三是电视、短视频的影响。 我觉得很多年轻人的才华都被用来写网络小说,或者在短视频上做出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从而更快地出名。

所以乍一看,文学对于年轻人来说似乎更难一些。 但如果你看这次书展,余华就像一个“国民作家”。 从下午1点开始就有上千人在排队听讲座,所以即使我们上面提到的种种不利因素都存在,也不足以压制这个民族年轻人对文学的热爱。

《重读20世纪中国小说》

徐子东

乌托邦|上海三联书店,2021-9

硬核读书会:您曾担任乌托邦文学奖的审稿人,读过很多年轻作家的作品。 您认为中国当代小说的创作方向是什么? 在所有的青年作家中,有没有一部作品可能具有文学史的价值呢? 有没有一种非常成熟的审美风格的典范?

徐子东:这个很难说。 任何作家都不能否认他的作品可能具有文学历史价值,但总体来说,青年作家还不能说超越了50、60后一代作家。 也许我有偏见。

我写了一本书,叫《二十年中国小说》。 本书中延续了20世纪的不少作家,如王安忆、贾平凹、余华等。 他们的杰作跨越了21世纪。

最后我又加上了几位青年作家——陆内、双雪涛、王占黑,最后一位是陈春城。 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问题,这些新作家是否有整体超越之前作家的趋势? 我知道你很期待,但是...

只有个别作家、个别作品才引起人们的关注。 比如,首届宝珀乌托邦文学奖我参加的就是王占黑的特色小说。

王占黑很年轻,是一个上海女孩,她写上海那些60、70多岁的退休工人——“男人保护女巨星”,写他们的生态和心态。 推荐。

去年我就很佩服魏思潇,他很淳朴,讲农村故事很现实。 但最终,宝珀乌托邦奖落到了林超的《潮图》身上,它另辟蹊径,展开了。 新的局面,王德伟非常喜欢。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命力。 比如《王能浩》,写一个单纯的农民工,打破了我们多年来的文学习惯——过去农民工都是值得歌颂、值得同情的,他们必须处于三角关系中。知识分子和官员之间。 生存——但是他写的农民工有很多现实的缺点,读小说你就会相信这个人就是这样。

这符合鲁迅的传统:被侮辱的人也会伤害别人。

徐子东认为,魏思孝的《王能浩》打破了国内作家描写农民工的传统。

硬核读书会:您提到现当代文学差异的关键在于文学生产机制,那么一百年前的年轻作家面临着怎样的生态? 当时的生产关系如何影响他们的写作风格和思维? 今天的年轻作家面临着怎样的生态?

徐子东:那是很不一样的。 五四时期的作家如何影响社会? 两种方式。 你可以想象,文学是一辆汽车,地上的路是我们的社会和普通人。

这款车如何走近普通人呢? 它有两个轮子,一个轮子是媒体、报纸、专栏、通俗小说,另一个轮子是教育。 学校需要教材,所以要树立经典,所以《呐喊》《流浪》《家》大家一定要读。

_东北作家作品_当代东北籍作家

让我给你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家人》一开始在报纸上连载,没有人看,根本不为人所知。 有两类人。

看专栏的人已经在工作了,工作间隙来吸一口烟的时候,就得看比较流行的《张恨水》,或者看鲁迅的散文; 而读书的都是文艺青年、中学生,巴金的《家人》主要针对的是后者群体。 启示。

所以整个民国的文学生产机制就是这样。 作家要么为了启蒙而写作,要么为了畅销。

1949年以后就大不一样了,作家都是高​​级干部,生活无忧无虑。 稿费很高,1000字10-20元,工人一个月40元。 也就是说,只要写2000字,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了。 作家的生活有保障。 因此,两种文学生产机制对于作家来说都是有利有弊的。

20世纪50年代后,版税制度一度被废除,作家只为稿件付费。 张爱玲曾经说过,作家有两个神,一个是读者,一个是编辑。 20世纪50年代以后,神就只有一位,那就是编辑。

巴金的《家人》最初以连载形式出版,但读者较少,出版后才受到关注。

从《先锋》到《守望先锋》的文学作品

硬核读书会:在你的音频节目《21世纪中国小说》中,你取了一个前缀,叫“从先锋到守望者”。 你怎么理解呢? 守望者的意义是什么?

徐子东:从先锋到守望者,就是说在20世纪80年代,当时最大胆、最突破的就是文学。 《班主任》、《伤疤》等作品一问世就打破了当时社会的普遍观念。 现在回想起来,文学史的价值大于艺术的价值,他们是当时思想解放的先锋队。

为什么这个观念现在变成了观察者呢? 很简单,因为大众对革命时代有很多怀念,而文学则坚持反思。 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当代小说从先锋变成了守望者。

现在主流提倡一种新的乡土文学,某种意义上是“当今的先锋”,但我们的文学作家还没有努力追随它。 最突出的恐怕就是孙甘露的《千里江山》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比政治更能反映一个时代人们的心理。 所以,文革十年里,没有一本站得住脚的小说,也没有一部像《家》、《活着》这样销量过千万册、反映社会人心的作品。

孙甘露的《千里江山》是《今日先锋》的代表作。

硬核读书会: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群想写作的人。 比如晚清出现了一批描写官场的小说,民国则出现了深入女性心理的写作。 20世纪70年代的小说里有很多农民,东北新作家关注的是下岗工人和集体创伤。 您是否注意到我们中有一些群体值得被写却尚未被写?

徐子东:这个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要写论文的,所以我先简单说一下。

现在的东北作家,简单来说,就是在为父母的不公而抗争,感觉自己受到了委屈,不仅不知道如何反抗,更不知道如何抱怨。 对此,年轻作家有不同的做法。

她代替王占黑写道,那些老工人退休后想尽各种办法帮人拍婚纱照、投机炒作、搞黄牛,但都失败了。 最终,他们也束手无策。 男人必须去当保安,女人则要去超市工作。

双雪涛比王占黑更引人注目。 他用侦探剧的形式来尖锐化矛盾。 强盗、警察、逮捕和谋杀非常引人注目。 地位受到损害,老工人被围着雕像游行。

一般来说,他们描述的是一个英雄的弱势群体。

而像余华、莫言、张伟、陈忠实这样的作家,虽然为父争子,但他们的父亲都是君子。

简单数一下:张伟的《古船》,父亲是一位开明的君子; 陈忠实的《白鹿原》,鹿子霖和白嘉轩都是地主; 余华的《活着》,主角至少是地主的儿子; 格非“王春风”,主角的父亲也是一位富农。 这一切都可以用路翎的小说《富翁儿女》的标题来概括。

中国作家无意识地在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重新描绘中国传统社会中士绅阶层的存在与消亡。 长期以来,我们认为房东都是坏人。 当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当代文学把这些人的消亡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话题。

_东北作家作品_当代东北籍作家

《白鹿原》有什么好看的? 它不仅以批判的眼光写了白嘉轩和鹿子霖两位地主,而且重新勾画了他们的历史地位和社会处境。 刚才讲的《守望者》这部作品,就是讨论这些历史问题的。

因此,把这种文学现象与东北新文学进行比较是很有趣的。 共同点是儿子为父亲而战,但他们是不同的父亲,不同的儿子。 这一代作家是代表工薪阶层父母抱怨的年轻人,而上一代作家则是代表士绅父母抱怨。

电影《白鹿原》剧照。

硬核读书会:您之前说过文学是人学。 晚清时期,描写的是人情世故。 五四运动强调生命、生命。 延安时期的“你是人民吗?”,到了20世纪80年代,它又回归了人的生活。 那么,今天的年轻作家正在写什么样的人类研究呢?

徐子东:这个问题我没有思考过,也很难一概而论,但是“子报父仇”和五四运动有很大不同。

5月4日是“杀父”,曹禺、鲁迅这一代作家象征性地打败了父亲。 母亲代表山川、土地、传统,父亲代表伦理、父权、族长。 因此,在巴金的《家》和曹禺的剧作中,父亲都是反派。 现代文学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杀父”。

在20世纪50年代,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它。 由于重视阶级,儿子、父亲的观念不那么强烈。 《移人形》依然是儿子对父亲的考验。

《望春风》有“子看父”的意象。 父亲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就下去了,走着走着又起来了。 这是一条充满高潮和低谷的道路。 这段文字很有象征意义。

对于中国的年轻人来说生活网资讯,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觉得自己的父亲矮小,觉得自己丢脸,觉得自己被打倒,觉得自己受到牵连。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地方,所以我又站了起来。

所以,《望春风》第一页的情节是一个很大的象征。 这是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作家对其父亲形象的概括。 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双雪涛这一代。

虽然父亲的身份变了,高低的标准变了,甚至孩子们发牢骚的内容和方式也变了,但儿子为父亲诉苦、伸冤、甚至报仇的形象仍在继续。

电影《家》剧照。

陈春城的意外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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