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凰网《CC情报局》特约撰稿人于梦琪
核心总结：
1. 美国有五项最重要的联邦欺诈和滥用法律适用于医生，其中两项与回扣行为直接相关。 “回扣”的定义包括所有有价值的商品、服务和折扣； 医生一旦收受回扣，无论医疗服务是否必要，都会涉嫌违法，范围涵盖整个医疗体系。
2、1990年，美国医学界制定了行业行为准则。 此后，美国政府分别于2003年和2006年进行了医疗保险制度改革。 不过，美国也难以遏制蓬勃发展的医药行业，各大公司纷纷支付回扣，试图占领市场。 近年来，美国大部分大型医疗公司都因医疗腐败而被起诉，其中大多数最终都支付了和解费。
3、美国医疗腐败也牵涉到中国：2013年，葛兰素史克通过行贿扰乱中国药品市场； 2023年，辉瑞在中国的支出远超其他国家。 美国拥有最严格的医疗反腐败法律，但医疗腐败频发，涉案金额巨大且不断上升。 在医疗反腐败方面，美国过去30年走过的弯路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参考。
大药企违反美国《医疗反回扣法》？ 为什么世界上最严厉的法律仍然无法阻止美国医疗腐败？
美国实施《医疗反回扣法案》已有数十年。 现在还有“回扣”吗？
答案是：是的！ 而且几乎每个月都会宣判一两句话。
8月15日，美国马萨诸塞州地方法院推迟审理原定于9月审理的梯瓦制药（TEVA）涉嫌“医疗保险欺诈”案，该案历时三年多。
梯瓦制药公司总部位于以色列，是全球最大的仿制药制造商之一。
美国政府指控梯瓦公司非法支付超过3.5亿美元援助资金和慢性病基金。 虽然价格上涨对使用梯瓦药物的患者影响不大，但这种做法损害了参与医疗保险自付费用或其他商业健康保险计划的纳税人的利益。
今年5月，美国司法部宣布，明尼苏达州一家名为Lens的公司销售治疗白内障的产品，其母公司埃伦集团拥有一项秘密“行贿基金”，旨在支付眼科医生的费用支付回扣（被称为“激励计划”）为该公司带来了数百万美元的销售额，并在 2006 年至 2015 年间导致了 64,575 起相关的虚假健康保险索赔。
根据法庭文件，这些医生获得了豪华旅行和娱乐套餐，包括在专属目的地滑雪、钓鱼和打高尔夫球，并且经常乘坐私人飞机观看百老汇音乐剧和重大体育赛事。 公司销售代表还以大幅折扣向医生出售常旅客里程，使他们能够以低于公平市场的价格进行个人和商务旅行。
过去几年，美国政府以回扣、保险欺诈、诱导患者购买药品、变相促销等为由，起诉了辉瑞、安斯泰来、安进、联合治疗、赛诺菲等几乎大部分制药公司。 。 其中，2020年3月，赛诺菲同意支付1185万美元和解费，以解决有关其利用回扣让慈善机构帮助支付患者自付费用的指控。
这些对医生的贿赂和回扣已经蔓延到中国。 今年8月10日，全球制药巨头辉瑞公司前全球合规分析总监弗兰克·韩对其前雇主提起民事诉讼。 韩先生曾在辉瑞公司工作5年。 法庭文件显示，“2021 年，辉瑞在中国花在有潜在影响力的政府官员 (PIGO) 上的费用是该公司在其他国家花的十倍以上。” 2019年第二季度至2021年第三季度，辉瑞在中国的PIGO支出为1.68亿美元。相比之下，美国的支出为1200万美元，加拿大的支出为1100万美元，俄罗斯的支出为750万美元，英国的支出为710万美元。
这名前辉瑞员工正在根据美国反欺骗政府法案起诉他的前雇主，该法案允许员工举报举报人，如果成功，可以获得巨额奖金。
美国实行药品分离，针对医疗腐败有超过五部法律，但为何仍然存在大量腐败案件？ 美国如何监管医生和医药代表？ 效果如何？ 可以用来参考吗？
▎葛兰素史克中国业务负责人Mark Riley（中）2014年9月在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出庭。2013年，葛兰素史克利用行贿手段寻求不公平竞争环境，导致药品行业价格上涨。 葛兰素史克（中国）被判处30亿元人民币罚款，这是迄今为止中国对外国制药公司开出的最大一笔罚款。 马克和其他被告被判处两到四年监禁。
▎舍联咨询（上海）有限公司总经理汉弗莱（Peter，又译“汉弗莱”）因涉嫌在葛兰素史克案中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而被捕。 他于 2015 年被释放。
目前有五项最重要的联邦欺诈和滥用法律适用于美国的医生，其中大多数涉及回扣和虚假索赔
“作为一名医生，您对许多企业（包括医疗产品和服务提供商、其他医生或医疗机构）都有一个有吸引力的回扣目标，因为您可以决定患者服用哪些药物以及他们看什么其他药物。专家以及哪些医疗保健服务和接收物资。许多人和公司希望与您的患者发展业务，并会付钱给您以获得他们的业务。从医疗保健提供者和供应商处收钱，向患者推荐他们的产品和服务是非法的，对您来说也是非法的给其他医生回扣，让他们向患者推荐您的服务和产品。”
这段话是在美国司法部的网站上，明确表示给医生回扣或者收受医生回扣都是违法犯罪行为。 美国的医疗产业规模巨大，占GDP的比重高达20%。 大量的利益催生了大量的腐败，大量的腐败催生了很多相关的立法和执法行动，但效果有限。 毕竟，理想化的法律规定和现实世界往往是不同的。 二维的东西。
目前，美国有五项最重要的联邦欺诈和滥用法律适用于医生，即《虚假申报法》(FCA)、《反回扣法》(AKS) 和《医生自我推荐法》(斯塔克法)。 、斯塔克法）、排除执业资格法（ ）和经济处罚民法（民法，CMPL）。
联邦政府机构，包括司法部、卫生与公共服务部监察长办公室 (OIG) 以及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 (CMS)，负责执行这些法律。 违反这些法律可能会导致刑事处罚、民事罚款、被排除在联邦医疗保健计划之外，或彻底取消资格，即吊销州医疗委员会颁发的医疗执照。
在这些法律中，与医生回扣最相关的是《反回扣法》和《斯塔克法》。 这两项法律的一个基本特征是其定义的广泛性。
对于最核心的概念，什么是“回扣”。 律师们表示，它可以采取多种形式，例如任何形式的现金，包括免费租金、假期、膳食以及支付未实际履行的服务费用。 简而言之，它包括除现金、免费租金、昂贵的酒店住宿、膳食以及以讲座、指导、咨询、研讨会等名义多付的任何有价物品。在某些情况下，起诉的依据已扩大到一项一方向另一方提供高于市场价值的服务，或一方向另一方支付不必要的服务费用。
与此同时，政府监管机构无需证明患者受到伤害或某个项目造成经济损失即可证明医生违反了《回扣法》； 即使医生实际提供了服务并且该服务具有医疗必要性，医生也可能违反回扣法。仅仅从药品或设备公司或耐用医疗设备 (DME) 供应商处收受金钱或礼物本身并不合法，即使医生可以证明即使没有回扣，他也会开同样的药或订购同样的轮椅。
《斯塔克法案》涵盖了广泛的可享受回扣的医疗服务，包括临床实验室服务； 物理治疗、职业治疗和门诊病理学服务； 放射学和某些其他成像服务；
放射治疗服务和用品； DME 和供应品； 肠外和肠内营养、设备和用品； 假肢、矫形器以及假肢装置和用品； 家庭健康服务； 门诊处方药； 住院和门诊医院服务。 这是一项严格的责任法规，这意味着检察官不需要提供证据证明被告有具体的违法意图。
▎2020年9月23日，吉利德（）同意支付9700万美元，以了结因违反《虚假法案》而支付的回扣的责任。
直接交易中的回扣合法吗？
《纽约时报》披露，6名治疗癌症的医生开了900万美元的药物处方，获得报酬270万美元！
总之，与美国所有涉及利益的领域一样，相应的监管法律法规并非不完善，看似严格，但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现实中违法现象和案件依然层出不穷。 事实上，1990 年美国医学界通过了一项行业行为准则，建议医生拒绝价值超过 100 美元的礼物，但大多数人没有遵守。
一方面，直接交易中的回扣被认为是合法的方式。 药品公司可以在医生订购药品时给予一定的回扣。 回扣的数额根据医生购买药品的总额确定。 医生往往可以获得更高的回扣，而实现这一点的方式可能就是增加患者的用药剂量。 至于患者应该吃多少药，这是一个复杂的医学问题，显然医生有更大的解释权。 另一方面，联邦法律的覆盖范围通常仅限于社会保障体系，而私人保险公司仍然可以这样做。
2003年，美国医疗保险制度进行了一次改革，目的是减少医生的“利润”，但私人保险公司仍然给予了不少“好处”。 2006年，美国通过医疗保险改革，扩大涉及药品和医疗服务的覆盖范围，使联邦法律监管的范围相应扩大，但问题仍然无法解决。 这反过来又滋生了新一波的腐败，因为医生和公共医疗保健提供者试图让患者进入私立医院或仅由私人保险公司承保的项目。
最根本的原因是，在过去的30年里，医药行业从一个只生产数量有限的抗生素和抗焦虑药物的小行业，成长为年产值400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成为一个世界上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由于每一个百分点的市场份额都意味着数亿美元的收入，各大公司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渴望占领各类医药市场。 为此，他们现在在营销上的支出是研发支出的两倍。 营销人员也从过去的老年药剂师变成了今天的年轻男女。 这些人为医生提供各种“照顾”，请他们吃饭生活网资讯，送礼物。
2007年，《纽约时报》披露了贫血药物的回扣。 安进和强生这两家制药巨头每年向美国医生支付数百万美元，以换取他们使用自己的药物治疗贫血患者。 专家指出，此类交易导致医生通常会增加贫血药物的剂量，从而使患者面临风险。
报告称，谈到贫血药物，除了接受回扣的医生之外，没有人知道制药公司究竟支付了多少钱。 安进和强生都没有透露回扣总额，但《纽约时报》获得的文件显示，太平洋西北地区的 6 名治疗癌症的医生仅从安进那里就总共收到了 270 万美元。 2006年，这些医生使用的安进药品总价达到900万美元。
报道援引医药行业分析师的评估称，该公司每年给予癌症治疗医生和其他吸毒大户以及肾透析中心的回扣总额达数百万美元。 该基金是医生和透析中心的重要收入来源。 而且，由于争夺市场份额、全面拓展业务的需要，药企支付的回扣金额仍呈现明显增加的趋势。
▎今年7月，15名德克萨斯州医生宣布，他们已支付超过280万美元来解决回扣费用。
几乎所有大型药企都收到过回扣法庭传票！ 更有涉嫌贿赂中国医生的嫌疑！
《纽约时报》还曝光了先灵葆雅的伎俩，包括向医生支付大笔费用，让他们为患者开出该公司的丙肝药物，或者参加该公司赞助的该药物的临床试验，这实际上是一种销售方式。晋升不需要医生本人付出什么努力。 一些医生对其他公司的药品进行临床试验，或者向患者推荐其他公司的药品，会被认为“不忠诚”，可能会被取消“咨询费”。
近年来，强生公司、惠氏公司和百时美施贵宝公司都因收受回扣而收到法庭传票。 2013年，葛兰素史克做出了惊人之举。 其高管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将停止将医药代表的收入与医生的处方金额挂钩，即停止向医生支付药品回扣。 当时有媒体惊呼，如果这一举措得以实施，意味着葛兰素史克可能成为第一个改变这一营销路线的制药巨头。 这一决定是在中国严厉打击该公司制药代表行贿行为之后做出的。 其行贿做法被业内称为“带金销售”，主要包括三种手段：1、邀请医生出国开会；2、通过贿赂手段。 2、主办学术会议； 3.中国机构给予参赛者返利。
问题在于，业内分析人士指出，葛兰素史克声称从源头切断销售人员的回扣路径，这肯定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包括自己的销售人员和靠这些嘴的医生。 这方面的前景并不乐观。 一方面，这个潜规则不会改变，另一方面，也无助于公司业绩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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