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和“业余”等名称将不再使用
统一为“非生产”
成人学历教育，有些夸张者称之为国民教育体系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劳动力市场对学历的要求越来越高，学历提升逐渐成为硬需求。
近日，教育部发布2022年全国教育发展统计公报。 数据显示，去年全国成人高等学校招生数、在校生数、毕业生数再创新高。
《中国新闻周刊》检索近年数据发现，连续六年，全国成人院校招生规模保持增长状态。 一方面是成人院校教学点的增加，高校招生规模不断扩大； 但与此同时，这一教育体系仍陷入对“教学质量”和“含金量”的质疑。
总体来看，随着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的提高，成人高等教育应呈现相对下降的趋势。 “城考热”为何持续升温？ 成年后重返校园应被视为个人和职业成功的机会。 但现实是，随着学历的“膨胀”，成人教育的“信任危机”可能更难打破。
图/视觉中国
入学人数连年创新高
成人学历教育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表现，比如非常规教育。 其实，这是指有别于普通全日制教学形式的一种教育形式。 成人教育不限年龄、性别，教育主要由各类成人学校进行。
这种继续教育的目的是使愿意接受系统教育的社会成员增长能力、丰富知识、提高技术和专业素质或者转向新的方向。
从教育学的角度来看，成人学历教育也体现了终身学习的精神。 但事实上，这种“非常规”也导致其常年处于不为人知的困境。
所以目前成人教育的火爆有些让人意外。
近日，教育部发布2022年全国教育发展统计公报（以下简称《公报》）。 公报显示，2022年成人高校招生440.02万人，比上年增加61.49万人，增长16.24%； 招生933.65万人，比上年增加101万人，增长12.13%； 毕业生330.07万人，比上年增加52.12万人，增长18.75%。
入学率、在校生和毕业生均创历史新高。 过往数据还显示，近六年来，成人本科/专科招生人数持续增长，2018年增幅甚至达到25.64%。
中国教育在线副总编辑、继续教育中心主任白宇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目前学历继续教育只有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成人高考、开放大学三种形式。
多家培训机构工作人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学历的含金量基本按照自学>成人考试>开放大学的顺序。
不过，成考似乎有“逆袭”之势。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公报显示，去年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报考人数仅为398.41万人，大幅下降，比上年减少227.37万人。
一位教育研究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近年来，成人院校扩招也源于新增教学点或招生指标。 虽然可能有一些高校自身收入的考虑，但这也说明了需求的客观存在。
中公教育研究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高学历带来的薪资溢价、晋升便利、落户优惠，增强了低学历人群提高学历的意愿。
“中国正在经历经济转型，正在大力倡导终身学习理念。随着人口老龄化和就业市场需求的变化，越来越多的成年人感到需要提高自己的教育或技能，以适应快速变化的工作环境。此外，政府对教育的投入也在不断增加，为成年人提供了更多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该研究人员表示。
可以理解的是，许多成年人意识到通过继续教育获得更高学位可以提高职业竞争力和就业机会。 “以前求职面试对学历要求不高，但现在随便一个公司都要求有大专以上学历，在学信网上就能查到，这也说明国家认可了。”培训机构工作人员李梅（化名）强调。
此外，《中国新闻周刊》还注意到，不少地区还推进了村（社区）干部学历提升计划。 例如，四川某县明确要求，到2025年底，每个村至少有1名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村“两委”成员，90%的村党组织书记具有大专以上学历，实行“达标、改善、不达标”三级制度，并按乡、村建立台账，实现批量升级。
图/视觉中国
“宽进宽出”
公平和质量是教育发展的两大核心目标。 从质量的角度来说，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就是师资力量。
上述公报显示，尽管2022年招生规模大幅增长，但成人高等学校专任教师仍仅有1.47万人，同比减少5000人。 与此同时，成人高等院校数量比上年减少3所。
有专家分析，一些成人学校的学费已经多年不涨。 虽然招生人数增加了，但很难找到资金来招聘更多的教师。 导致教育质量无法提高，学校积极性不高。
另一家培训机构工作人员张艳（化名）介绍，目前，不少继续教育学院的教学方式以函授为主，其次是业余。 业余爱好者周六日节假日上课，函授以网上学习为主。
有声音认为，这样的教学模式如同“走走过场”。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一些继续教育学院会聘请大量兼职教师，门槛没有硬性要求。 部分211所高校也将允许其研究生在继续教育学院任教。
多位业内人士表示，对于一些继续教育院校来说，“宽进宽出”仍是比较普遍的现象。 因此，有学者提到，成人教育的发展似乎更加偏向工具价值。
一般来说，继续教育的生源确实比较复杂，其中包括未通过国家统一高考而不想复读的学生； 也有从事工作的，与在学校所学的专业相差较大； 此外，有些申请人纯粹出于教育需要，如考研、资格证书考试、编制考试、进城落户等。
有受访者非常直白地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获得成人学士学位的目的是为了考试和编辑，“含金量不清楚”。
张艳介绍，所有报考者均须参加全国成人高等学校统一招生考试。 符合录取分数线者即可报名。 符合入学条件者，可免试申请入学。
“25岁以上，参加成人高考可以加20分。”她向《中国新闻周刊》推荐了南方一所211大学。 “三科只要拿到100分就可以了。”
但实际上，对于报考哪些学校可能存在不同的理解。 在李梅看来，学费有时是各大成人学校竞争的主要点。 “除了一些特殊专业外，无论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都是一样的。 你可以在学信网找到。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选择一个听起来好一点的学校。”
“说到质量，期末考试主要是补偿教育，所以难度低也很正常，毕竟文凭的含金量也低，总体控制规模是一定的。” 在白宇看来，要求高校设置专业、开设一些特色专业也需要一个过程。
2019年，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观察到，非全日制成人高等教育实际上处于持续萎缩的状态。 例如，成人高等院校数量从1999年的871所减少到2019年的268所，减少了三分之二以上。
赶上“末班车”吗？
事实上，随着社会的变迁和职业需求的多元化，传统的教育理念正在被重新审视，成人教育在学历教育中的定位也越来越重要。 比如，有的地方择校不再将学历性质限制为“全日制”。
毕竟，第七次人口普查时，我国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口仅占总人口的15%左右。 尽管在公众的认知中，目前的成考主要是及格考试，而不是选拔考试。
然而，近年来普通高等教育的扩张也给成人高等教育带来了诸多挑战。
在熊丙奇看来生活网报道，在普通高校发展之前，成人高校就很受社会欢迎。 然而，随着普通高校的发展，非全日制高等教育的重要性和地位逐渐下降。 一些成人院校已经招不到学生，不得不关门。
国家教育行政研究院学者杨忠超观察到，在劳动力市场上，对于竞争者来说，收入水平不是由绝对教育水平决定的，而是由相对教育水平决定的。因此，当教育扩张大幅增加高等教育群体数量的同时，也降低了高等教育的分化程度，降低了高等教育对雇主的信号功能，从而导致高等教育的社会经济回报下降。
他认为，教育扩招对成人高校与普通高校的经济回报差距没有显着影响，而对成人本科生经济回报的负面影响则明显大于普通本科生。
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在学历“贬值”的浪潮中，成人教育更容易受到冲击。
2022年4月，教育部印发《关于严格规范高等学位继续教育校外教学点设置和管理的通知》，规范高等学位继续教育校外教学点设置和管理。
《通知》明确，自2023年1月起，各地各高校按照《校外教学点设置指南》开展校外教学点设置及备案工作。
江苏省教育厅高等教育处二级调研员、江苏省高等教育学会常务理事郭新宇曾提到，设立校外教学点的门槛较低，单位类型较多，有的甚至设立在不具备法人资格或不具备高等教育继续教育条件的机构中。 高校教学点数量差异较大。 大多数高校设立的校外教学点不足20个，但少数高校设立200个，有的高校甚至设立500多个。
数据显示，2022年，全国各类高校共有1891所举办学历继续教育，设立校外教学点2.3万多个。 根据教育部今年6月发布的通知，2023年教育部备案的校外教学点数量已减少至7195个。
在白宇看来，或许正是这种政策趋势，鼓励了更多人以调控前的“末班车”心态报考。 “我相信今年人数不会大幅增加，而且很可能会下降。”
如何破解“信任危机”？
2022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指出当前学历继续教育存在定位不够明确、制度标准不够、治理体系不够完善、人才培养质量不高等突出问题。
《意见》对招生和师资均提出了要求。 提出，各级教育行政部门要严格执行普通高等学校基本办学条件指标和普通高等学校继续教育基本要求，作为审核高等学校继续教育资格、确定招生计划上限、监测办学质量、评价办学水平的重要依据。
根据《意见》，讲师人数与注册学生人数的比例不应低于1：200，导师人数与注册学生人数的比例不应低于1：100，管理人员人数与注册学生人数的比例不应低于1：200； 聘请的兼职教师、导师应纳入学校师资队伍发展规划和管理，加强师德师风建设。
更引人关注的是对教育教学模式的新要求，比如线下教学（含实践教学）原则上不少于人才培养方案规定总学时的20%。
2025年秋季起，高等教育继续教育不再使用“函授”、“业余”名称，统一为“非全日制”。
各地也有实际的应对措施。 近日，福建省教育厅印发《福建省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管理办法（试行）》，对学校管理、专业设置、师资队伍建设、考核毕业等方面提出了明确要求。
例如，需要在学校现有全日制本科、专科专业范围内设立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专业，且该专业培养了一批以上全日制本科、专科毕业生，本科专业具有学士学位授予权。 普通本科院校、专科学校连续2年（含2年）未招生的全日制专业，原则上不得设置为高等教育继续教育专业。
此外，学术继续教育讲师全部为所在大学的专职教师和所在大学正式聘用的兼职教师。 加强毕业设计（论文）管理，要求与全日制毕业生相同。
《办法》强调，招生简章等材料由所在院校统一印发，不得委托学院（系）、中介机构或个人招生。 此外，要确保继续教育学费总额的不少于70%用于继续教育教育经费。
长期以来，很多人把成人学历教育等同于“卖”文凭。 很多人戏称成人教育相当“野鸡教育”，找工作的时候没什么用，只能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用。
长此以往，成人教育的“信任危机”将难以打破。
在熊丙奇看来，成人院校的萎缩是高等教育以学历为导向发展的结果。 “一个简单的原因是，如果从学历角度发展高等教育，一些全日制普通高校招不到学生，那为什么还要兼读制成人高校呢？但从给予受教育者多元选择和终身学习的角度来看，成人高校潜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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