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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疾病患者如何证明自己已经“正常”?

编辑:生活网      来源:生活网      障碍   疾病   患者   精神   驾驶

2023-07-30 18:14:26 

2023年5月,35岁的程江飞将北京安定医院告上法庭。

由于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七年前曾在安定医院接受治疗,并被报告至“严重精神障碍疾病管理系统”。

随后,程江飞陷入了死胡同:车管所告诉他可以去医院开具“康复证明”和“驾驶能力证明”,但医院需要车管所的委托办公室出具证明,车管所表示需要医院出具证明才能跟进。 多次投诉咨询未果后,他只好将北京安定医院告上法庭。

在向法院提交的起诉书中,他表示,北京安定医院的诊断是错误的,他曾经患有严重的情绪波动。 经过服用药物和心理疏导,目前一切正常。 他甚至创办了一家公司并定期接受心理治疗。 为什么你还坚信自己连驾照都拿不到?

长期关注精神疾病患者权益的黄雪涛律师表示,这是很多患者容易陷入的误区——试图证明“我没有病”来要求使自己的权益得到保护。 疾病不能直接剥夺患者的合法权利,这是我们应该关注的。”

管理机制不透明、社会权益界限模糊、个人隐私被滥用……随着大数据时代诊断史和住院史的融合,正成为越来越多精神病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

该案目前正在等待正式审理,但程江飞认为自己“几乎肯定会败诉”。 他想要的不是胜利,而是一个答案:一个精神病人如何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程江飞曾到北京安定医院医患处询问解决办法,但医生表示实在无法开具康复证明。新京报记者 侯庆祥 摄

“为什么被举报的是我?”

2023年4月,在北京工作11年的程江飞在北京一家驾校缴纳报名费几天后,就接到驾校的电话,口头告知他没有通过报名审核经车辆管理所检查,无法申领驾驶证。

在程江飞的询问中,驾校工作人员表示,车管所后台数据中筛查了他的精神疾病史。 根据现行规定,他不能取得驾驶执照。

据程江飞提供的北京安定医院病历显示,2012年,程江飞在北京安定医院多位专家会诊后被诊断为人格障碍,2015年在一次会诊中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

在程江飞的记忆中,身体状况是初中的时候。 他说,当时他被几个同学欺负,但他无处诉说,只能憋在心里。 半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感觉心里的弦断了,痛哭起来。 从这一天起,他开始变得“​​不正常”。

2012年,在北京某大学读书的程江飞因与室友发生矛盾,情绪再次不稳定。 家人陪同他前往北京安定医院就医。 病历描述他“每隔8-9年与同学发生冲突后,就会出现强烈而持久的情绪波动,复仇欲望强烈,并能顺利完成学业”。 经过多位专家的咨询,程江飞被诊断为人格障碍障碍。

2015年,程江飞再次发生冲突后前往医院治疗。 在他的病历中,出现了“情绪不稳定、敏感、失眠、想回学校报复”等症状,而这次他的诊断又加上了“双相情感障碍”。

_精神障碍的驾驶证_驾照精神病终身禁驾

病历中记载,程江飞在2016年3月曾有过更严重的发作。“我感觉很崩溃。今年3月8日,我在与他人发生冲突时被殴打。我声称我无法咽下这口气。” ……我整天都在想着要给对方报仇,我头疼极了,杀死对方,在医生的劝说下是无法接受的。”

程江飞2016年病历。受访者提供

进一步向车管所询问后得知,正是因为这次就诊,他被医生举报至“严重精神障碍管理系统”。 有资格持有驾驶执照。

驾校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任何精神疾病都不建议考驾照,因为无法通过车管所的体检。 类似的事件此前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精神疾病患者挂号后审核未能通过,但根据协议,即使不开始学车,驾校也无法全额退款,因此建议患者“不要心存侥幸,别报名。”

根据我国《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第十五条、第七十九条规定,患有器质性心脏病、癫痫、梅尼埃病、眩晕症、癔症、帕金森症、精神疾病等有妨碍疾病的人患有痴呆、影响体力活动的神经系统疾病等安全驾驶情况的,不得申领机动车驾驶证,对已经取得机动车驾驶证的,予以注销。

该规定中并没有明确指出“精神疾病”具体指哪些疾病。 据车管所程江飞解释,凡是在“严重精神疾病管理制度”下登记的,不得按照该规定取得或持有驾驶执照。 对方还解释说,这些都是经过大数据审核筛选的,无法更改。

根据卫生健康委发布的《严重精神障碍管理和救治标准(2018年版)》,双相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偏执性精神病、癫痫引起的精神障碍、伴有精神障碍的精神障碍精神疾病 患有精神障碍等六种疾病的患者被定义为严重精神障碍患者,应当由各单位进行系统管理。 程江飞被诊断出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这确实是需要报告管理的六种严重精神疾病之一。

程江飞疑惑道:“为什么被举报的是我?难道我如果被诊断出患有躁郁症,我这辈子都不能考驾照了吗?这个病会导致我的情绪有些问题,但这并没有影响我的生活。”

自证“死结”

据程江飞介绍,在不断的药物治疗和自我启发下,自2017年以来,他没有新的就诊记录,只是在门诊按需服药。 除了偶尔入睡困难外,疾病并没有再影响他的睡眠。 正常工作、生活。

“我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为什么考不到驾照?” 程江飞多次联系车管所,试图想办法证明自己是“正常”的,有能力考取驾驶证并驾驶车辆。

车管所工作人员告诉他,可以尝试去医院开具“康复证明”和“驾驶行为能力证明”。 同时,对方也坦言,“我个人认为没有办法取消,DMV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程江飞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找到了北京安定医院司法鉴定部门。 对方表示,医院只能出具“病情证明”,无法出具“康复证明”。

在新京报记者咨询中,法医科工作人员回复称,医院可以根据患者情况开具复工复学证明,但“康复证明”并不存在。

精神障碍的驾驶证__驾照精神病终身禁驾

北京某三甲医院精神科医生李舒告诉新京报,双相情感障碍的主要风险是情绪不稳定。 因此,在急性期,建议患者尽可能住院治疗。

他介绍,双相情感障碍虽然尚未纳入慢性病管理,但在临床治疗中基本被视为慢性病。 因为双相情感障碍具有容易复发的特点,而且每一次复发,治疗的难度都会比前一次增加,而且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双相情感障碍虽然存在“临床康复”状态,但复发的可能性将持续终生。 从医学角度来看,医院确实无法开具所谓的“完全康复证明”。

至于“驾驶行为能力证明”,北京安定医院司法鉴定部工作人员询问后告诉记者,目前确实有规定可以出具。 经办案机构确认并出具认证委托书后,可向认证机构提交会议出具的证明及其他材料。 也就是说,医院不能接受个人委托,需要司法机关提交。 医院收到委托书后才能进行认证。 。 “比如你想学驾照,就需要交管局出具的授权书。”工作人员解释道。

据工作人员介绍,截至2023年5月,他还没有收到相关委托,也没有人出具这样的证明。

2023年6月,程江飞收到北京安定医院出具的正式复信,称确实无法开具“康复证明”,建议他向主管部门举报。受访者提供

程江飞陷入了死胡同:医院需要司法部门委托出具证明,但车管所工作人员表示需要医院出具证明才能交给交管部门为了进步。 经过多次投诉和咨询,他最终得到了“医院无法出具康复证明”的答复。

无奈之下,2023年5月,程江飞向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起诉北京安定医院。 法院审查立案后,程江飞因为是精神病人,所以需要完成民事行为能力鉴定。”法官表示,如果我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我可以自己完成诉讼,但如果我不能通过考核,我需要父母陪同。”

7月21日,程江飞收到法院通知,经司法鉴定,其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可以单独完成诉讼。 程江飞疑惑,“我可以承担所有民事责任,为什么我不能开车?”

缺少驾驶执照

程江飞并不是唯一一个因为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而在“驾驶”中遇到障碍的人。

2022年底,家住重庆的庞江回国后发现自己在留学期间驾照被吊销。 当地交警在回应她的询问时表示,2021年5月,当地交警系统更新信息后,发现她患有躁郁症。 因情绪失常,她的驾驶执照被按规定吊销。

据庞江介绍,她认为自己是因为曾试图自杀而被举报到“严重精神疾病管理系统”的。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双相情感障碍’,但他的驾照还在。” 但庞江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举报的,以及举报的具体标准。

与程江飞不同的是,庞江发现自己的驾照被吊销后生活网消息,在父母的帮助下取得了当地派出所和社区的同意,并提供了近两年没有住院、生病的记录,以及社区和派出所的每月访问记录。 医院进行了重新鉴定,最终成功从当地登记精神疾病管理名单中“退出”。 庞江说,“最难的就是先得到派出所和社区的同意。”

同时,她还表示,“出库”并不意味着医学意义上的“治愈”,只是意味着她不再被列入严重精神疾病管理系统的名单中。 由于此前曾多次复发,医生仍建议她终身服药。

_驾照精神病终身禁驾_精神障碍的驾驶证

她把这段经历发到网上后,不少网友私下讲述了类似被吊销驾照的经历,“每个地方处理方式都不一样,大部分都不能申请重新认证,这是我的运气。”庞江说。

庞江并不否认,疾病引起的情绪波动以及药物的副作用可能会影响生活,比如注意力不集中、困倦、“路怒症”等情况,进而影响驾驶状态。 但她觉得几年前的诊断不应该剥夺她终生开车的权利。 这些年,随着情绪的控制,生活压力的减轻,她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在庞江的帖子下,也有网友反映了类似的经历。网络截图

除了社交平台上的讨论之外,类似事件还引发了法律争议。

裁判文书网公开信息显示,贾某是北京公交车司机,有1999年以后的多年就医和住院记录,并被诊断患有癔症和躁郁症。 2012年9月,贾某加入北京一家客运公司,并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同年的“摸排”,原北京市卫生局为贾建立个人健康档案,并将相关信息录入北京市精神卫生信息管理系统。 2013年,客运公司接到北京市公安局公共交通安全保卫分局内单位治安支队通知,得知贾有精神病史。

贾某被公司停职。 他到房山精神卫生保健中心为其开具了《诊断证明》,证明贾某目前没有精神病症状,也没有精神疾病。 随后,贾某也自愿放弃残疾人身份,并申请注销残疾证。

2014年,北京市海淀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受理贾某与客运有限公司继续履行劳动合同纠纷,并作出裁决,要求客运有限公司继续履行。按照劳动合同规定的岗位与贾某签订劳动合同。

但三年合同到期后,贾仍然收到公司不再续约的通知。 贾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从1999年开始当司机,从未发生过事故。 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工作。

他向房山区法院提起诉讼,称多家精神卫生机构收集、报告、发布他的信息侵犯了他的名誉权,但诉讼最终被驳回。 法官认为,严重精神疾病的报告和管理符合当时正在实施的《北京市精神卫生条例》和《严重精神疾病信息管理办法》。

“我们谈论最多的问题是,我们到底如何知道我们是否被举报?这对我们有何影响?” 埃米尔说,她也是一名患者,经营着一个名为“双极世界”的网站。 公众号平台,然后建立一个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小社区,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互相交流。

针对这两个问题,埃米尔在公众号平台上进行了患者和医生的征集。 一些患者分享了他们获得免费药品和获得社区帮助的经历。 一些患者对社区绕过自己给父母打电话等行为表示不满。

在征集的答案中,有医生认为“该系统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它并没有根据患者的具体严重程度进行分级,而是按照诊断名称一刀切”。 有些人可能好心办坏事或者泄露隐私,影响患者的正常生活。 “我们必须警惕政策可能造成的制度性歧视。” 在大多数人眼里,医生和病人并不是对立的。 在不透明的报告和管理体系下,与医生的沟通非常重要。

在与其他患者的接触中,Emile了解到,有的患者因为有精神病史而被拒绝入住,有的社区会要求房东签署知情书,才同意有精神病史的租客入住。 。 她也有很深的体会。 搬到两公里外的另一个小区后,她很快就接到了询问电话。 艾米尔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新的精神压力,无论她走到哪里,似乎都有人盯着她看。

她明白,住房障碍、无法取得驾照等问题可能会给患者带来新的情感刺激,增加他们的耻辱感。

驾照精神病终身禁驾__精神障碍的驾驶证

在这几年与医生的交流中,Emile发现,从一开始,医生需要主动报告,到诊断后自动报告,再到大数据捕捉疾病或药物关键词并将它们记录在数据库中。 “系统”越来越好,越来越智能。 但埃米尔希望这种智能能够让系统更好地服务和帮助患者,而不是盲目、过度使用,造成“制度歧视”。

程江飞收治的北京安定医院。新京报记者 侯庆祥 摄

“体制”中的精神病人

那么,“严重精神疾病管理系统”是如何管理的呢? 北京工商大学法学院民法系主任、中国精神残疾人和亲友协会法律事务与维权工作委员会副主任侯雪梅介绍,医生的举报和统一管理社区的诊断依据是国务院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严重精神障碍患者》。 《管理治理工作规定(2018年版)》。

根据标准,严重精神障碍是指具有严重精神疾病症状,导致患者社会适应等功能严重受损,不能充分认识自身健康状况或客观现实,或者无法理解自身健康状况或客观现实的精神障碍。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确诊的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偏执性精神病、双相(情感)性障碍、癫痫引起的精神障碍、伴有精神障碍的智力低下等六种严重精神障碍患者均属于治疗范围。

各地要成立由各级网格员等单位组成的精神卫生综合管理小组,对严重精神障碍患者进行日常筛查和登记,解决患者管理、治疗、康复、生活等方面的问题,避免信息泄露。向无关方泄露。 人员。

侯雪梅指出,根据实际情况,不同地区的细则制定和实施并不完全相同。 例如,北京要求“六类疾病”一旦确诊,需全部报告,无需患者同意。 山东省规定,“六类”诊断对他人或者社会造成危害的,必须征得患者及监护人知情同意后,方可纳入管理体系。

她表示,建立严重精神障碍疾病管理体系最重要的目的是对患者进行随访,提供免费用药、随访、康复指导等服务。 为了保护患者权益,特制定本制度。

侯雪梅也关注了贾氏公司拒绝续约的情况。

她认为,此类事件的发生也说明,“严重精神障碍管理系统”的信息使用和实施过程中,还存在很多需要完善的问题。 制度本身的存在是必要的,但一些单位或组织在使用信息时,不当扩大其使用范围,加上社会层面对精神疾病患者的恐惧,以及承担责任的风险,可能导致患者在就业、生活等方面遇到障碍。

“从法律角度看,只要这个人处于临床康复状态,没有疾病症状,实际上就是一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她表示,理论上,患者信息应该只有医疗系统、公安系统、民政局等相关机构持有,但在执行层面,却面临过度披露的风险。 “精神疾病不等于缺乏能力。” 如果信息更新到系统后,患者已处于临床康复状态,有关部门没有理由限制患者的人身自由和权利。

改变的可能性

5月18日,当程江飞四处奔波考驾照时,2000多公里外的深圳,正在举行“关于吊销智障人驾驶证问题的研讨会”。 这是由深圳市智障人士及亲友协会主办的研讨会。 律师、患者、协会工作人员参加了会议。

精神障碍的驾驶证_驾照精神病终身禁驾_

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如何争取智障人士合法持有驾驶证的权益。

会上,长期关注精神疾病患者权益的黄雪涛律师指出,目前,有疾病诊断史、病史的精神疾病患者属于管控范围,存在“一刀切”问题,但没有对安全驾驶能力进行考核。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2021年修正案)中“精神病人”不能驾驶的条款已经存在了几十年,滞后于当前的实际情况,也滞后于其他残疾类别的完善。

研讨会上,她表示,解决精神疾病患者持有驾驶证面临的问题,最实际有效的办法就是积极推动建立安全驾驶能力考核机制。

2023年5月18日,深圳市智障人士及其亲友协会主办的“智障人士驾驶证注销问题座谈会”上,讨论了智障人士领取和持有驾驶证的问题.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安全驾驶能力评估”不应该是纯粹的医学评估或司法鉴定。 黄雪涛认为,精神病人的驾驶风险应该由律师、交警和精神病界共同讨论。 比如,借鉴一些国家的做法,强调能够安全驾驶,而不是因为驾驶员的病史直接剥夺其权利。 她认为,只有在多名精神科专家参与的能力评估下,才能对患者进行精细化管理。 在保护精神疾病患者权益的同时,可以改善社会对“精神病”人的落后和歧视认知。

对于“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可以开车吗?”这个问题,李舒医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 他认为,急性期的患者不适合开车,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 对于坚持吃药、情绪稳定半年以上的患者来说,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与常人无异。 驾驶对人的注意力和反应能力有一定的要求,但实际上,只要不服用阿普唑仑等会引起困倦、反应迟钝的药物,服用药物对驾驶状态影响不大。

同时他还指出,“六类”中,躁郁症引起的情绪问题较多,可控性更强,药物治疗的效果也会相对更好。

15年来,黄雪涛办理了多起精神病患者相关案件,亲眼目睹了他们在法律上的无奈和困惑。 在她看来,精神疾病患者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有病就没有权利”。 一旦你生病了,社会可以很容易、合法、合理地剥夺患者的权利。

2008年,中国签署了《残疾人权利公约》,其中第十二条规定,残疾人在法律面前应受到平等承认。 黄雪涛指出,该公约对我国残疾人立法具有指导意义,精神病人也应享有作为精神残疾人的这项权利。

她表示担心,随着社会和医学的进步,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数将会增加。 执行不透明、法律法规不完善,会让很多该就医的人害怕就医,甚至整个管理体系。 在她眼里,患者被诊断出患有哪种疾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疾病诊断不能剥夺一个人的合法权利。 “过去几十年来,我们的社会经历了很多制度变迁,每个人都应该敢于打破常规智慧。知识的天花板、法律法规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2023年5月,程江飞在河南老家成功考取了驾照。 他暗自庆幸,或许是因为河南和北京的医疗系统还没有互通。 但他立刻担心,就算自己通过了考试,只要系统里有他的名字,随时都有可能被撤销。

(应受访者要求,李舒、埃米尔、庞江均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 侯庆祥

陈晓树 编辑

校对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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