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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断言:长三角人口远未达到承载上限,还能继续接纳更多外来移民

编辑:生活网      来源:生活网      人口   浙江   落户   联网   车间

2023-07-25 21:03:46 

我曾断言,长三角人口远未达到上限,还可以继续接纳更多的移民,直到把除农保用地以外的空白地区全部填满。

没想到话音刚落,最新的证据就来了——

近日,浙江省政府办公厅印发《浙江省推进落实常住制度提供基本公共服务有序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实施方案(2023-2027年)》,要求全省(除杭州市外)全面取消落户限制政策,并于7月22日起立即实施。

根据《方案》,未来五年,浙江将确保外地和本地农业转移人口落户标准统一,尝试实行按经常居住地户籍制度,落实合法稳定的户口(含租赁)落户和配偶等直系亲属随迁政策。

作为去年省际常住人口增长冠军,浙江为何如此急于抢人?

同时,作为全国地势第五低的小省份,浙江能容纳多少人口?

从时间上来看,浙江其实并不是第一个取消落户限制的省份。 早在2021年1月,江西就宣布全面放开全省城镇落户条件,彻底取消城镇落户限制。 此后,黑龙江、湖北等省份也出台了类似政策,但引起的反响没有浙江那么大。 我认为这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浙江面积小,只有10.18万平方公里,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素有“七山一水两田”之称。 除浙北杭嘉湖、永绍两大平原外,全省其他地区土地空间都较为局促。 以至于像嘉兴这样地处长三角核心的城市,仍然需要肩负繁重的口粮生产任务,而且市区三环以内甚至还有大片永农土地无法开发,因此无法像隔壁的苏南城市那样继续扩张。

这一点从浙北和苏南的道路对比也可以看出。 有一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开车从嘉兴到苏州。 嘉兴段,由于用地指标紧张,大部分道路,包括作为省道的平(湖)丽(丽)公路,都比较狭窄,坑洼不平。 一旦进入苏州地界,就连黎里、七都等地的乡镇道路都和国道一样宽,开车更加过瘾。

这些基本条件决定了浙江的空间发展潜力和人口承载能力本来就非常有限。 没想到居然在东部地区率先彻底取消了定居限制。 难怪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其次,与地处内陆的江西、湖北不同,浙江是沿海发达省份,人口吸引力较强。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10年至2020年十年间,浙江常住人口增加1014.07万人,仅次于广东。 不仅远远超过江西(62.11万人)、湖北(51.48万人),更不用说人口负增长的黑龙江,甚至超过上海、江苏、安徽等长三角其他三个省市(946.73万人)的总和。

近两年,浙江常住人口增长甚至超过广东。 2021年,浙江人口将增加72万,广东将增加60万。 2022年,受疫情等因素影响,广东常住人口将减少5.5万人,首次出现负增长,而浙江则继续大踏步前进,以增加37万人位居全国第一,是第二名安徽(14万人)的2.6倍。 在此背景下,浙江依然敞开大门招贤纳士,意义更加凸显。

那么,浙江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一方面,自然是出于对全省生育率下降的担忧。 与广东因传统宗族势力强大而保持较高的生育率不同,浙江的总和生育率常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以前,文台区等浙南地区的数据还可以拉高一些,但近年来,就连一向相信多子多福的温州人也没有生孩子了。 受此影响,2022年浙江人的自然增长率下降至接近于零的0.04‰,比上年又下降了0.96个百分点。

一个总人口超过6500万的省份,每年人口自然增长仅3000人。 正是由于外来人口的不断涌入,常住人口增长才稳居全国第一。 在存量人口越来越少的情况下,浙江先于其他发达省份取消了落户限制,也是为了在人口争夺中占据领先地位。

当然,这部分并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从出生率来看,上海、江苏等一些地方较低,而浙江之所以如此迫切,就是想从经济层面寻找答案。

说起浙江经济,人们的总体印象是发达、富裕,但说到具体产业,却是五花八门。 比如早年文泰地区的草根民营企业、义乌的小商品市场、以海宁皮革、永康五金为代表的体量经济、近十年崛起的杭州互联网数字经济、宁波的制造业等。 专精新小巨人、单项冠军等,这些行业很多都是劳动密集型的,需要人力,特别是互联网数字行业。

对于互联网数字产业,我认为有必要正名。 近年来,很多无知的键盘侠,尤其是一群产业党,每天都在网络上进行产业对抗。 似乎只有制造业才算实体经济,而互联网数字经济则被污蔑为所谓虚拟经济。

事实上,根据我多年的实地调研,互联网和制造业现在呈现出融合的趋势。 杭州的一些互联网企业每年都在人工智能、云计算等科研领域投入巨资,而宁波不少传统制造企业则在进行数字化升级。

不仅如此,从解决就业的角度来看,互联网行业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像阿里、腾讯这样的企业,员工有几万、几十万,所以被称为大工厂。 相反,不少制造企业由于近年来劳动力成本上升、劳动力短缺,积极推动机器换人,实现了无人自动化。

比如我前段时间在宁波参观过的一家生产高档羊绒的康赛妮集团,就有一个生产车间,名叫“黑灯笼作坊”。 这意味着什么? 即整个车间没有一个工人,一切都是全自动化的,就连原材料和成品的搬运也是由机器人完成。 平时,只要没有访客,工坊甚至不需要开灯,从外面看去一片漆黑,因此得名“黑灯笼工坊”。

这与我们过去的认知有很大不同。 记得小时候,我去过亲戚工作的毛纺厂。 车间里挤满了戴着白帽子的女工,三步如柱,五步如哨。 至于上海苏州河畔的各个国家棉纺厂,最鼎盛时期工人总数多达数十万人。 这导致我一直觉得纺织行业是劳动密集型行业。 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黑灯坊”。 可见,现在的制造业已经不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传统制造业了。

考虑到目前青年失业率如此之高,无论是官方统计部门公布的21%,还是北京大学教授张丹丹估计的46.5%,都远远超出了安全线。 从解决青年就业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杭州目前的产业政策和产业方向是正确的,没有问题。

事实上,杭州提出建设“中国数字经济第一城”后才迎来人口爆发式增长,每年人口增幅超过广州、深圳,领跑全国。 目前,互联网行业规范整顿已进入尾声,相关企业正迎来“探底反弹”。 在此背景下,杭州市被排除在浙江新落户政策之外。 虽然符合国家关于特大城市户籍改革的具体规定,但我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在我看来,官方对超大城市取消居住限制带来的各种人口过剩或公共服务短缺等担忧,在市场因素尤其是房价的指挥棒调节下,不会发生,所以不必过于担心。

抛开杭州的事,最后我们再说一个话题,浙江到底要多少人? 能容纳多少人?

过去,人们总是习惯将浙江与韩国进行比较。 两者面积均约10万平方公里,人口约50至6000万。 但第七次人口普查发布后发现,浙江常住人口已达6000万,比韩国多1000万多,甚至超过了长三角最重要的劳动力输出省份安徽。 这种突破行政区域和地域限制的人口爆炸,在第一省份广东就能找到。

1989年,广东GDP首次超过江苏,跃居第一,此后33年保持稳定。 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广东常住人口也快速增长。 1990年第四次人口普查时,四川(含重庆)是中国人口第一大省,人口超过1亿,而广东只有5900万。 但32年后,到2022年,广东人口已达12656.8万,比原来增加一倍多,遥遥领先包括陆峪川在内的全国所有省份。

作为全国唯一的共同富裕示范区,浙江近年来在人口和经济上也展出了与当年广东一样的翅膀。 在越来越多的省份开始担心常住人口下降的同时,浙江最新版《国土空间总体规划》提出,到2035年,全省常住人口达到7400万左右,城镇化水平达到80%。 根据2022年各省份的人口数据(未来由于总体人口负增长,大部分省份的数据只会减少,难以增长),届时浙江的人口排名有望在目前全国第八的基础上上升到第六位,超越湖南甚至河北。

当然,这个目标并不容易实现。 这意味着,未来十年,浙江每年需要增加近70万常住人口。 考虑到未来全国总人口的下降只会逐年加剧,而各省为了维持自身的基本盘势必会陆续取消落户限制,浙江能否脱颖而出还有待观察——或许在全国特大城市中率先取消杭州的落户限制将是一个奇怪的举动。

如果最终达到标准,这不仅是人口的胜利,也将推动经济再次腾飞。 GDP排名排第三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这一点而言,今年年底即将启动的第五次全国经济普查或许可以为我们观察山东、浙江两省未来的经济竞争提供一些线索和提示。

我记得上个四经之后,山东的GDP就被挤压了近万亿元。 虽然这次类似的情况不太可能再次出现,因为此后,从2020年开始,各省GDP将由国家统计局统一计算,数据淹没政绩的情况将得到很大改善,但仍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数据调整。 如果浙江能够像五年前那样再次缩小与山东的GDP差距,那么到2035年人口和经济双双提升应该是大概率的事情。

作者:长三角地区城市观察者,“为父亲写历史”项目发起人生活网报道,公众号“三途城市笔记”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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