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记者采访了杨全勇（右）。 （图片来源：头像）
27年来，9700多个日日夜夜，年近七十的上海市民杨全勇从未离开过俗称精神病院的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
1996年11月12日起，杨全勇因患精神分裂症一直住院治疗。 住院期间，杨全勇的身份证、社保卡以及几张每月可以领取固定养老金、残疾人补贴的银行卡，实际上都由其监护人、平时居住在外地的弟弟杨全业控制。 但从2015年7月开始，杨全业不仅拒绝用杨全勇的养老金、社保卡等财产支付相关治疗费用，而且拒绝履行监护人的全部责任。
谁能照顾这样的弱智患者，又该如何保障他的权益呢？
在精神病院住了27年
7月4日，《方圆》记者在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闵行分院）见到了杨全勇。 这是一位行动缓慢的老人，穿着医院发放的医院制服，手腕上戴着医院腕带，还有一个电子手环——用来提醒和记录他吃药的时间。
这是杨全勇在这里度过的第9728天。 27年来，他从未离开过。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余生都会在这里度过。 据杨全勇的主治医生介绍，经过长期治疗，杨全勇的病情已经稳定，可以正常与人交流。 但经司法鉴定，其仍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早年，杨全勇身体健康，可以在病房里自由行走。 但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2015年7月的一天，杨全勇突然发高烧、呕吐。 情况危急。 医护人员紧急打电话给杨全业，要求他去看望弟弟，但遭到唯一的亲人拒绝。 不仅如此，杨全业还拒绝支付相关治疗费用，并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拒绝履行监护人的全部职责。
2021年，医院工作人员还曾到其他地方找杨泉业当面谈话，希望他能够履行监护义务，但没有结果。 本来，杨全勇的退休工资和相关社会保险可以支付他的治疗费用，但杨全业拒绝支付医疗费用。 结果，杨全勇虽然有钱看病，却只能拖欠大笔医疗费和护理费。
医生还记得几年前杨全勇的样子——没有钱买零食和水果，更没有钱换洗衣服，生活质量严重下降。 一时间，杨泉勇的衣服上出现了几个大洞，尤其是洗了无数次之后，感觉放在水里就会烂掉。 医生实在忍无可忍，就把日常的衣服给了杨全勇穿。
衣服可以送货，甚至医疗费也可以由医院预先支付。 但毕竟杨全勇已经年近70岁了，遭遇严重突发疾病的可能性与日俱增。 一旦出现危机，会涉及转院、急救、后续治疗等医疗程序，但这些都需要监护人的同意。 无论哪一道工序卡住，都会危及杨全勇的生命和健康。
检察官支持更换监护人的起诉
唯一监护人的不作为，让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杨全勇陷入危险。
更换杨全勇监护人？ 如果没有其他近亲，该向谁求助？ 杨泉业不肯交出证件和银行卡，该如何解决？ 处理这些问题对于上海精神卫生中心这样的医疗机构来说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检察院有民事检察支持起诉制度，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工作人员得知这一制度后，将杨全勇的遭遇告知了上海市徐汇区检察院。
徐汇区检察院检察官蒲亮接到线索后，核实情况，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帮助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杨全勇寻找一位守法、愿意的新监护人。承担责任。
上海市徐汇区检察院检察官和经纬中心工作人员对线索进行研判。 （图片来源：头像）
鉴于杨全业确实是杨全勇唯一的近亲，且疏于履行监护职责，蒲良想到了指定监护。 监护人病情危重时，有关个人和组织可以向法院申请指定监护人。
于是，蒲亮和同事主动联系街道。 得知此事后，街道工作人员积极配合，帮助联系杨全勇户口所在地的居委会。 经过沟通，居委会对担任杨全勇的监护人没有异议，但对后续司法程序能否顺利进行表示怀疑。
上海市徐汇区检察院检察官与相关行政单位进行沟通协调。 （图片来源：头像）
“由于杨泉业不肯配合，后续的司法程序确实比较复杂。” 蒲良说道。 一方面，杨全勇已成年，法院需要宣告其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另一方面，必须证明杨全勇符合指定监护条件。
在检察院的支持下，居委会放下疑虑，向上海市徐汇区法院提起诉讼。
2022年11月30日，经司法鉴定，杨全勇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同年12月13日，居委会向徐汇区法院提出申请，宣告杨全勇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根据该法第十五条规定，12月14日受理该案，并发出起诉书。同年12月21日，徐汇区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宣告杨泉勇为有限责任人。民事行为能力。
2023年3月2日，居委会向徐汇区法院提起诉讼，申请确定监护人，徐汇区检察院于同月6日发出支持起诉书。 同月20日，徐汇区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裁定指定居委会为杨全勇的监护人。
精神障碍患者的“后半生”谁来守护
接到法院通知后，杨全勇的弟弟杨全业尚未出庭。 居委会想要成为杨全勇的长期守护者，需要一个有效的机制来保障。 首先要做的就是拿回属于杨全勇的财产。
今年6月30日，徐汇区检察院会同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徐汇区公证处、居委会共同制定并签署了杨泉勇资助相关财产权益保护工作方案对于检方案件。 居委会担任监护人后，在司法部门的帮助下，杨全勇的财产被追回。
为确保今后杨全勇的合法权益能够得到保障，本工作方案率先建立全市精神障碍患者大量财产存放于公证处的财产保护模式作为医疗储备金，少量流动财产由监护人委托给医院。 生活准备金存取机制保证了杨全勇未来领取的每一笔养老金和补贴都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当天生活网资讯，为了进一步保护像杨全勇这样的更多弱势群体，徐汇区检察院、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徐汇区司法局、徐汇区卫健委、徐汇区残联联合签署《关于联合建立精神障碍患者合法权益工作机制》从受理范围、申请流程、受理流程、支持起诉、物业管理、合作等方面详细规定了辖区内类似问题的解决办法互助、档案管理，切实有效保障弱势群体合法权益，传递法律温暖。
杨全勇已经在医院度过了大半生，或许“后半生”也会在这里度过。 他已经把医院当成自己的家了，他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外界因为他而发生的变化，但他确实知道的是，现在他手里有了钱，他不仅实现了“水果和零食的自由”，也是他的葬礼。 没关系。 （文中杨全勇、杨全业为化名）
编辑丨苏晨芳佳佳设计丨刘岩
记者丨刘亚
检察日报记者丨江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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