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干了30年》热播,老而无助的农民工极为同情。 打了一辈子工,每个月拿到100多元的“退休金”,而且没有办法拿回来。 我只能无休无止地生活和工作。 这样的傍晚场景,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确实是一种不公平的分配。 哪里有问题?
“分配不公”不是市场
很多人应该听说过经济学中的“三分配”理论。 市场分配是第一次分配,分配的结果是以工资收入为基础的可支配收入; 政府通过税收和金融提供再分配,即公益体系,社会慈善公益的第三次分配是对弱势群体的私人援助。
近年来,中国舆论场反市场情绪死灰复燃,而“分配不公”是反市场情绪的主要原因。 反市场人士开出的药方是用税收和金融的再分配来“纠正”市场的首次分配。 然而,农民工养老金分配不公问题恰恰是公共福利制度的再分配挖了一个大坑。
农民工收入低给社会留下了普遍印象,这确实是事实。 但2005年以后,随着我国出口制造业的蓬勃发展,“低端劳动力”的工资持续上涨。 2015年前后,农民工工资水平已达到城镇居民平均收入。 2018年,农民工月平均收入3721元。 同期,城镇居民人均月收入3300元,农村居民人均月收入1218元。
疫情前,制造业用工难、用工成本高引起广泛关注。 “小白领”收入低于农民工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对于有一定技术含量的蓝领工作,工资收入在城镇居民收入中处于中上水平。 虽然农民工整体收入水平可能仍较低,但与普通公民的差距已大大缩小。 与数十倍的养老金差距相比,要小得多。 即使在农民工进城的低收入时代,与市民的收入差距也远没有养老金差距那么夸张。
市场配置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而不是根据“公民”和“农民”的身份来决定的。 工资跟随市场,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农民工与普通公民的工资差距已基本填补。 今天农民工遇到的养老困境不是市场配置造成的,而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遗留问题——城乡二元性造成的制度性困境。
农民工受户籍状况困扰
农业户籍与非农业户籍之间的公共福利不平等由来已久。 今天农民都没有的东西,更何况是计划经济时代的农民。 这不是市场经济的正常状态。 在任何正常的市场经济国家,农民都只有职业身份,而不是与生俱来的束缚公共福利分配的“户口身份”。
改革后市场经济的发展拉开了城乡差距。 农民用脚投票,从贫困的乡村涌入大城市。 劳动力迁移是市场现象,但户籍管理不是由市场管理,而是由政府管理,所以人进来了,户口却不能。 我成为了一名工人,但我的户籍身份仍然是“农民”,因此我有“农民工”这一独特的身份标签。
人们已经进入城市,双重户籍制度只具有约束公共福利分配的功能。 这对地方政府来说是一个“有用”的职能,因为它涉及财政资源的分配。
面对农村人口的涌入,城市政府既没有意愿也没有能力增加相应的福利支出。 在计划经济时代,名义上涵盖生、老、病、死的公共福利没有现实的经济基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国长期以来一直将人口视为一种负担。
经济穷,财政上必然穷生活网资讯,普通公民的福利就是纸面上的“穷福利”。 国企教师、员工工资发放堪忧,医疗报销、养老金拖欠更是普遍。 当然,城市的负责人不愿意增加城市的户籍人口,乐于将进城的农民工“分户”,成为城市的“黑户”。
城市是“贫福利”,农村是“负福利”。 农民没有公共福利,却要承担农业税费。 农民缴纳的“三提五规”甚至成为地方政府的主要收入来源。 一些农业县70%至80%的财政收入来自农业税费。 很多农业税费都是按照户籍划分的,保留户籍就是保留税源。 当然,农村地方政府也不愿意放过。
改革开放初期的农民工进城潮已成为分户潮。 一方不想要,另一方也不想给。 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一直被默认保留。
在财政贫困的时代,精打细算的观念并没有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政府财政状况的改善而改变。
2006年农业税全面取消后,农村地方政府的主要财政来源是上级转移支付。 很多农业补贴都是按照户籍人口来计算的。 农村户籍人口从税收来源转变为财政来源。 农村地方政府不愿迁出户籍的逻辑没有改变。
转移支付的资金是从发达地区转移过来的。 实行分税制的主要目的是壮大薄弱部门,增强中央政府的吸收能力。 因此,分税制导致了地方财政责任与财政权利的错配。 地方民生支出主要由地方政府承担,但优质税源属于中央政府。 而且,经济越发达的地区,转移支付的比例就越高。 在民生支出的财政压力下,与户籍捆绑的公益事业仍然是地方政府的财政负担。 1999年社会保障改革启动后,城镇户籍准入门槛仍将农民工排除在外。
这就是农民工无依无靠、无暇退休的养老困境的原因。 户籍制度不是市场产业,严格的城镇户籍准入也不是市场逻辑,而是金融资源配置的行政逻辑。
财政资金流入农村未分配到农民手中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钱从城市转移到了农村,社保就应该来自农村地方财政。 左口袋里有钱和右口袋里有钱不是一回事吗? 这是事实,但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将转移支付以福利保障的形式直接发放到农民手中,则完全是“过门钱”,对地方财政的吸引力不大。 你想要钱,就打农村福利保障的农民牌。 当你花钱的时候,逻辑就变成“农民工进城了,为城市经济做出了贡献,所以要在城市养大”。 如果你不看资金流向,听起来就是这样。
结果,大量转移支付资金就被花得奇形怪状、令人发指。
一是养衙。 再穷的地方,也得有20、30组的队伍。 钱从哪里来? 来自转移支付。
二是搞基础设施。 年均收入两三千的村民,守护着村里耗资几千万的“最美乡村公路”,他们不知道什么感受。
最后,如果还有剩余的话,我们可以得到一些一百、十块钱的人头福利。 这就是农村基层政府的户籍财政。 公共资源是自上而下分配的,分配比例自然有高有低。 台上有一顿大餐,台下还有一些面包屑。
既然底层有对策,为什么顶层没有政策呢? 是的,但有一个滞后。 并不是高层迟到,而是行政体制是一个封闭的“内部体制”。 今天是别人的奶酪,明天是我的蛋糕,所以我不能残忍。 只要你给出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钱华的老师是有名的,你可以对它有多么可笑视而不见。
用转移支付来“振兴农村经济”似乎很有道理。 从理论上讲,一旦农村经济复苏,养几名退休农民工的效益就会水到渠成。 因此,在前几轮“乡村振兴”中,农民社会保障待遇的优先级较低。 打农民牌的人需要钱,打农业农村牌的人花钱。
然而,钱被烧了一轮又一轮,每年都有数万亿资金流向农村,农村经济理论上的振兴始终没有出现。 城乡二元体制不仅限制了农民的身份,也限制了农村空间的一切。 从土地到规划,再到各种行政法规,都与城市的市场经济隔绝。 除了农业,什么都不会的农村,当然什么也发展不起来,那经济振兴呢? 市场经济是高度灵活的市场经济,需要适应市场情况、因地制宜。 它要求资源有效配置的流动性,这与单一的农村是不相容的。
没有进行市场化改革的农村地区当然没有经济发展的空间。 农村经济尚未发展,农村仍无法为户籍人口提供基本福利保障。 那么过一段时间,又会出现一轮——打农民卡要钱,振兴农村经济抽饼,打农业卡、农村卡花钱。 农村由此成为资金黑洞,农民基本福利保障的改善遥遥无期。
农民工的户口分离转化为人财物的财务分离,农民工的社会福利成为牺牲品。 人们进城,参与城市经济,创造经济红利,转化为财政资源,财政资源通过大规模转移支付回到家乡,养活家乡各级政府,美化家乡环境。 少量的“社会福利”。
谁欠中国农民工的债? 这笔账一定要仔细算清楚。
他们工作了一辈子的发达地区大城市欠他们吗? 大城市也感到委屈。 两大洲的财政净交接超过同级别财政,80%的转移支付由兄弟支付。 我们为什么不尽力呢?
在“人财分离”的财政分配结构下,农民工的社会福利得不到保障。 缺的不是钱,而是没有花在农民工身上的钱。 经济发达地区用于反哺农村的钱,需要弄清楚是谁花的、怎么花的。
结论:今天我可怜人,将来谁来可怜我?
农民工缺乏福利保障,可以不间断退休。 城乡二元体制是造成这种病的根源。 城乡二元户籍制度捆绑公共福利,直接损害农民工利益。 城乡二元体制人为地限制了农村经济的发展,间接损害了农民工的利益。 政府财政的二次配置不是解决农民工养老问题,而是造成农民工养老问题的直接原因。
试图用财政再分配来“纠正”市场分配的“不平等”,只会造成严重的不平等。 农民工的养老困境是二次分配福利制度失败的典型例子,其他普通社会成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政拨款按身份等级分配,导致社会保障资源配置差距巨大。 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高增长掩盖了一切丑陋,低效率、浪费、不公平等诸多弊端并不明显。 经济增长放缓,人口结构因出生率下降而恶化。 社会保障入不敷出是必然的。 更为悲惨的是,为了实现二次分配,大量本应由市场机制用于一次分配的资源流入公共财政,严重影响了经济效率,却没有达到预期的分配效果。 中国的社会保险费率处于世界较高水平。 职工个人和企业缴纳的“五险一金”占职工总收入的40%。 与北欧高福利国家的45%几乎持平。 如此高的价格,并不是高额福利,而是社保基金连年告急、延迟退休已成定局的“虚福利”。 这值得么? 还得问钱都花到哪里了吗?
我今天怜悯人,将来谁会怜悯我? 同情农民工是五十步,同情百步。 在不久的将来,每个普通人都将面临无尽退却的困境。 打破二次分配福利制度的迷信,是改变分配不公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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