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后,国内舆论终于平静下来:一方面,绝大多数读者对约翰·福斯及其作品并不熟悉,且不说国内对其戏剧的阅读接受程度。 国内几年前出版的剧目选集,早已淹没在浩如烟海的出版物之中; 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约翰·福斯本人的实力和荣耀,他几乎属于不需要加冕诺贝尔奖的大师级人物。
这位挪威大师是一位作家、诗人、翻译家和剧作家,是挪威历史上90多年来第四位诺贝尔奖获得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本届诺贝尔奖的评选既出人意料,又不足为奇:过去十位获奖者中,欧洲作家占六位; 但福斯的国际声誉也使得他的获奖无疑是实至名归。 就连约翰·福瑟本人也宣称,得知自己获奖后并不感到惊讶:“过去10年里,我一直为这种可能性做好了谨慎的准备。”
约翰·福瑟:引发内疚的作家?
对于约翰·福瑟是谁的问题,他本人曾回答:“乔恩·福瑟?约翰·福瑟是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约翰·福瑟都是由三个要素组成的。它由几个方面组成:他不是不仅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公众人物和作家,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众生一样,他有自己卑微的、幸福的或者不幸福的生活。没听说过,而写作只属于写作本身,与其说是一种身份,不如说是一种行为。这种行为与他这个普通人无关,也与他这个公众人物有重叠。但是那么,我是谁?约翰·福斯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十年前的 2013 年,约翰·福瑟 (John ) 在博彩公司的赔率排名中名列前茅,但当年的诺贝尔奖却颁给了加拿大小说家艾丽丝·门罗 (Alice Munro)。 接下来的十年里,福斯一直是诺贝尔奖的热门人选,每年都有媒体声称那一年应该轮到他了。
就在去年初,《纽约时报》评论福塞将获得诺贝尔奖:“福塞是一位让人感到愧疚的作家。你还没有听说过他,但有一天你一定会需要读一读。” “也许十月读书会之后会在斯德哥尔摩发现”;去年年底,《洛杉矶书评》在采访笔记中用非常积极的语气宣布福斯将是下一个获奖者;只是昨天,瑞典评论家阿格里·斯梅尔也直言,福斯获奖“太明显了”;去年,译林出版社购买了他的版权;颁奖前,《世纪文学》编辑告诉我,他们在赌在他身上。
尽管如此,普通读者仍然无法回避“约翰·福瑟是谁?”这个问题。 抛开全球现实问题导致话题性作品越来越受欢迎,该剧本身无论是在国际还是国内都变得越来越小众,更何况国内对约翰·福斯的关注和接受度还很低。
然而,约翰·福瑟的不受欢迎印象并非中国普通读者所独有。 诺贝尔奖组委会针对全球读者进行的一项“你读过乔恩·福瑟的作品吗?”的民意调查显示,超过90%的人表示从未读过他的任何作品。 因此,如果你对约翰·福瑟一无所知,也不必感到“内疚”。 毕竟全世界的读者对他同样陌生。
作为挪威国宝级作家,他在世界各地演出了1000多部戏剧,创作和改编了70多部戏剧,还创作了大量的小说、散文、诗歌甚至儿童文学。 他的作品已被翻译成40部,精通多种语言,是当代欧美戏剧界最著名、上演剧目最多的在世剧作家。
事实上,为了鼓励和奖励他的创作和成就,挪威政府专门为他的一生和创作奉献了一座王宫,每年还专门拨出专项资金支持他。 奥斯陆酒店甚至送给他一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套装。 该套房可供他使用,尽管福瑟告诉记者,他从未住过那里,因为他有一座宫殿。 他获得的奖项包括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戏剧奖、挪威艺术理事会荣誉奖、瑞典学院北欧奖、国际易卜生奖等,这些荣誉足以说明为什么福斯在《少年时代》之后不再像前几年那样备受争议。获奖。
有趣的是,以剧本创作闻名于世的约翰·福斯并不喜欢甚至讨厌戏剧。 在写剧本之前,他是非常反对写剧本的。 因为在他看来,当今世界的戏剧充满了保守主义,无非是传统剧本的陈词滥调。
他之所以闯入话剧行列,是因为自己的生存处境陷入危机,不得不硬着头皮加入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队伍。 在此之前,他曾加入过乐队、绘画、写诗和小说。 如今,在经历了每年几乎一两部戏剧的疯狂创作后,他开始探索一种新的文学形式,他称之为与快节奏戏剧完全相反的“慢散文”。 凭借这种不断变化的层次、场景和倒影的风格,福斯创作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作品《七部分》(《七部分》),并入围英国国际布克奖和美国国家图书奖。
虽然听起来可能比较陌生,但福斯的话剧《有人来了》早在2010年就在上海上演过,他本人也在剧院最后一排观看了演出。 演出结束后,福斯认为这次演出是他作品最好的呈现之一:“最能诠释我作品的演员是东方演员,最能理解我作品的人也是东方观众。”
此外,近年来掀起全球阅读热潮、在国内文坛享有盛誉的卡尔·奥韦·克瑙斯加德和他的《我的奋斗2:恋爱中的男人》,克瑙斯加德回忆起他的创作老师约翰·父亲。 在他看来,约翰·福瑟性格害羞、沉默寡言生活网资讯,但却极其聪明,但也极其恶毒。 他直接评价克瑙斯加德的诗除了某个词很有趣之外一无是处。
但没想到的是,这两位二十多岁的师生却成为了挪威最著名的在世作家:在约翰·福瑟说他的诗毫无用处之后,克瑙斯加德表达了对这位创意写作老师的不满。 人物也“反击”:作家不是受教的,而是通过自己的理解成长的。 尽管如此,两人都记得,“我们一起喝了很多啤酒。”
世界的真相往往是难以言喻的?
瑞典文学院的获奖感言中,“高度创新”和“为难以言表的事物发出声音”是评价约翰·福瑟获奖的关键句子,不仅是对他的戏剧,也是对他的作品。 论他的散文创作。 正是因为这种创新意识,当别人称他为“21世纪的贝克特”或“新易卜生”时,他回答说:“这对易卜生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因为。 约翰·福斯 (John Fosse) 独树一帜。
一个有趣的八卦是,同样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莫言在面对约翰·福斯等“极具创新性”的作品时说道:“他创作的现代剧是关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谈啊谈啊”舞台。如果让我写,我不会写这种类型。演员们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编剧可能真的无法对他写的东西给出明确的解释。没有明确的说法。 “也许这就是工作如此紧张的原因。但我怀疑这样的工作是否能够被抛在后面。”
就连同样写戏剧、也获得过诺贝尔奖的莫言都很难理解他的作品的理念,更何况是普通读者呢?
毕竟约翰福斯的戏剧创作对导演和演员的要求都非常高。 由于他极简的写作风格,几乎没有人知道剧中人物的名字。 他没有给人物起任何名字,只用男人或女人来代替,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写什么独特的东西,而是在写普遍的人性; 而剧中人物的交流几乎都是以独白的形式进行。 独白与交流构成了极端的矛盾。 独白的台词全部采用诗歌语言,几乎以诗句的形式呈现,使用象征性和隐喻性的词语。 他用哲学的方法触及人类的普遍困境和真理; 此外,他的戏剧总是充满停顿和沉默。 《死亡变奏》中有近200处沉默,利用空白的沉默让人感觉更加舒服。 人们想象内心活动的变化或冲突,以致有人批评他的文字,使人读后感到压抑。 他对对话剧的创新让他摆脱了任何戏剧类型,构建了独创的戏剧语言。
这种沉默与独白的创作手法自然与他在北欧挪威的生活环境密切相关。
在挪威这个被称为“世界尽头、寒冷仙境”的国家,由于夜晚漫长寒冷,地广人稀,人们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屋子里独自自言自语,或者透过窗外眺望。窗外发呆,就像在他的游戏中一样。 没有日光的寂静黑夜和海浪拍打峡湾的阴郁翻腾,增添了个人内心的自我思考。
在人人都是一座孤岛的生存环境下,加上挪威社会自杀率居高不下,死亡、孤独、希望等关键词成为约翰·福斯创作的核心。 在弗瑟看来,“言语无法匹配人类的情感”。
对于约翰·福斯来说,正如诺贝尔奖委员会的颁奖词所说,“不可言说的”是我们生活中最接近真实状态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些尚未说出口的部分,往往比已经揭露的部分更重要。”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戏剧中总是愿意用沉默来表达人类矛盾的真实状态,而不是用沉默来表达。而不是依靠激烈的对话来展现生活冲突的对决场面。
而且,约翰·福斯的戏剧也被批评为“过于平淡”。 他希望在平凡的日常生活场景中展现出更加真实的荒诞状态。 在他看来,与其采用明显的外在戏剧冲突,不如着重描绘人际关系的内在张力,更好地表达日常生活中尽管竭尽全力却难以沟通的挣扎。 无论是紧张冲突的代际关系,冰冷疏离的人际关系,还是背叛、孤独、死亡的哲理本质,都不需要太多的戏剧准备。 只需从日常生活中挑选一些瞬间就可以完美地捕捉到它,而它们往往以一首安静的诗意来到我们身边,将我们日常生活的混乱拼凑在一起。
此外,重复也是约翰·福斯经常使用的创作手法。 他常常用同一人物的不同阶段来呈现人生的沧桑,或者将同一人物分裂成另一个虚幻的身体来表达命运的不确定性,用平淡、沉默却又充满张力的人生时刻来描绘每个人的或有的。生活中我们或多或少都会面临裂缝,因为生活中的那些裂缝往往最贴近生活的悲欢离合,也更能展现出生活的脆弱和内心的挣扎,比如失恋的痛苦和失落。 、挫折与冲突,以及我们经历过的生死时刻。 它往往更能体现人类灵魂最本质的特征。 正如他在《三部曲》中借助同一人生的两个版本所提出的质疑:是什么造就了我们? 为什么我们过着一种生活而不是另一种生活?
日常生活中的这种断裂时刻,或者偶尔的无声独白,构成了我们对意义的质疑。
然而,约翰·福斯经常用虚无的困境来表现我们绝望地寻找意义的歇斯底里状态。 在他看来,如果人类能够获得交往的意义,或者说能够轻易地在社会生活中获得意义,那么人类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人类社会就不会那么不堪。 用他的话说,“意义是一个奇迹”,而关于存在的最本质的问题往往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人们能给出的唯一答案是矛盾的、毫无意义的。 有限的言语永远无法给出不同的答案。 也许谈论某件事的最好方式是沉默,纯粹的空白——而沉默可以传达最准确的东西。”
即使在戏剧创作之外,约翰·福斯仍然保持着对“不可言说”的追求和探索。 约翰·福瑟在 2011 年才完成的长达 1,2300 页的巨著《九月》中,在才华横溢的抽象画家的帮助下表示,伟大的艺术表达的是“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事物”。 ”,发出“无声的语言”。 虽然我们或许能够直观地了解自己,但这种“不可言说的事情”无法被重新表述或解释。 它的独特性并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 神圣能够唤起“比生命更伟大的东西”。
尤其是在刚刚经历疫情封锁的当代社会,加上中西世界的矛盾冲突,全球化回归部落主义,各国社会内部的隐疾和痛点日益成为社会问题。 社会个体因互联网技术或原子化生活而变得不那么强大。 随着我们变得越来越孤独,人类社会似乎正在进入越来越两极分化的思维。 约翰·福瑟从 20 世纪 90 年代至今的作品,始终如一地描绘了我们今天生活中必须面对的困境。
社会越是进入高速运行,焦虑情绪就持续飙升。 人类面临的问题和生存状况,以及对意义的质疑,更是沟通的缺乏,是21世纪的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的。 紧急问题。
否则,正如无政府主义者约翰·福斯在接受美国艺术杂志《布鲁克林铁路》采访时所说:如果我们能够很好地沟通,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这是我们的幻想之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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