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45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审议通过,中国“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7个世界遗产,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以茶为主题的世界文化遗产。
“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位于云南省普洱市澜沧拉祜族自治县。 自公元10世纪以来,布朗族的祖先就发现并了解了野生茶树,利用了森林生态系统,并与傣族等悠久的民族合作。 探索“林下茶”种植技术,经过千百年的保护和开发,形成了林茶共生、人地和谐的独特人文景观。 “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要素包括5片古茶林、9个传统村落、3个隔离防护林。 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典范。
申遗成功的喜讯从沙特传回中国,也传回西南边境的古茶林。 景迈山当地村民身着民族服装,点燃篝火,自发庆祝申遗成功。 现场,澜沧拉祜族自治县博物馆副研究员熊登奎和村民们一样兴奋。 她参与了整个申请过程,并向多位专家讲解了景迈山的故事和魅力。
“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为何能成功申报世界遗产? 景迈山有哪些独特的茶文化? 13年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之旅背后有哪些故事? 景迈山未来的保护规划有哪些? 新京报记者采访熊登奎,听她讲述景迈山申报世界遗产背后的故事。
申请成功后,现场一片兴奋。
新京报:当得知景迈山成功申报世界遗产的消息时,您有何感受?
熊登奎:9月17日晚,景迈山下着小雨。 村民们自发组织了聚会并点燃了篝火。 当申请世界遗产成功的消息传来时,现场一片兴奋,我也感到非常兴奋。 事实上,去年9月世界遗产专家来现场评估后,大家都信心十足。 专家们对景迈山翁集古村很感兴趣。 他们原本计划停留一小时,结果却停留了三个小时。 专家告诉我,这个地方和他老奶奶住的村子太像了。 他还和我们讨论了如果申请世界遗产成功的话如何保护景迈山。 感觉当时他就认可了这个世界遗产,并告诉我们如何开展后续的保护工作,这也给了我们信心。
新京报:“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为何能成为全球首个以茶为主题的世界文化遗产?
熊登奎: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澜沧江中下游有大量茶林。 有的茶树比景迈山还出名,有的茶叶比景迈山还贵。 那么为什么景迈山最受欢迎呢? 成功又如何呢? 为了申请世界遗产,我们还参观了其他茶山。 很多都很好,但茶林面积比景迈山小很多。 最明显的就是茶林的生态环境与景迈山不同。 在景迈山,很难分辨哪些是原始森林,哪些是古茶林。 人们首先在森林下种植茶叶。 这符合茶树的习性。 茶树生长最适宜的温度为20℃-30℃。 如果超过40℃,就会被晒伤。
我突然明白了古人创造的“茶”字,象征着“草木间的人”。 景迈山完美地呈现了这种人与茶林的生态。 在这里,没有其他商业因素的干扰。 人们尊重森林,尊重植被,尊重昆虫,尊重茶林中的一切。 景迈山拥有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古村落、古茶林,是重要的世界遗产元素。 在每片茶林的外围,人们保留原始森林作为防护林,防止病虫害传播到另一片茶林,并防止风吹等对茶林的损害。
新京报:景迈山成功申报世界遗产有何意义?
熊登奎:我认为景迈山成功申报世界遗产的意义在于让世界看到中国茶,看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第45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公布申报结果的专家表示,“恭喜中国!” 以申遗为契机,景迈山向世界展示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以及包容、乐于分享的态度。 古人种植的茶林,现代人如何继承和保护,同时提高茶叶生产技术并与世界分享。 还有人如何与万物和谐相处,如何尊重自然等等。景迈山展现了中国人对待环境的态度:保护生态环境,自然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回报。 借助世界遗产大会,我们还可以向世界各地的茶林学习,学到更多保护和利用的经验。
“景迈山是一个百看不厌的地方”
新京报:景迈山有哪些独特的生态系统?
熊登奎:根据本次申报文本首席专家、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心主任陈耀华的研究,从横向看,村庄的外围是茶林,村庄的外围是茶林。茶林的一部分是原始森林; 从垂直方向看,山顶是神山,半山是古老的茶林和村落,再往下是粮食种植区; 从树林的垂直分布来看,上有乔木、杂树,中有茶树,下有草木。 。 这些圆圈的分布是有层次的、有规律的。
新京报:景迈山有哪些关于茶的习俗和信仰?
熊登奎:布朗族的茶魂树和傣族的茶神树代表着守护茶林的茶祖。 其实也是人们对祖先的崇拜和纪念。 老祖宗带着一棵茶树,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景迈山人。 ,他们也心怀感恩,代代相传。 茶林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株茶魂树。 茶农会在自家的小茶林里选一棵茶魂树,在旁边立起拐杖一样的牌子。 在景迈山,老人的话语权非常高,人人都尊重他们。 老人家平时使用拐杖,所以他们也在茶灵树旁边放了一根“拐杖”。
新京报:作为本地画家,您认为景迈山什么时候最美?
熊登奎:景迈山是一个百看不厌的地方。 一年四季都很美丽。 春天是采茶的季节。 古村落里人们炒茶,山野间飘着茶香。 夏季,茶林最湿润、最翠绿。 雨后,天空放晴,云彩还没有来得及散去。 村脚下就能看到云海。 ; 秋天,景迈山植被茂盛,各种树木的叶子和果实有不同的节奏落下,色彩十分丰富; 冬天,满山冬樱花盛开,泡一壶熟茶,晒晒太阳,很舒服。
“我花了13年才认识这座山”
新京报:“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申报过程中您主要负责哪些工作?
熊登奎:景迈山申报世界遗产分为很多部分,包括环境整治、消防安全、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非物质文化遗产讲解等,我的工作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本来是在展示组,后来被分到了讲解组。 我们总共有80分的解释。 除了茶林、古村落、隔离防护林等遗产元素外,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其他的解说,包括周边环境、河流等。
我其实是一个业余评论员。 2009年,我从教职人员调到文化系统。 2010年6月,景迈山开始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 各种专家来考察生活网消息,我也经常接待他们,并承担讲解的任务。 我一直很喜欢画画,画画的时候我会和村民聊天,然后和文物专家分享我学到的东西。 通过共同讨论,我们对景迈山文化的解释将会越来越清晰。 有人认为,景迈山成功申报世界遗产,我们做了很多工作。 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 这座珍贵的山是我们的祖先留下的。 我们只是用了13年的时间,通过文化调查来解读和认识这座山。
新京报:在申报世界遗产的这些年里,有没有什么故事让你印象深刻?
熊登奎:在申请世界遗产的整个过程中,我常常感到非常感动。 当我出去参加一些艺术展览时,我经常看到一些用澜沧县材料制作的作品,特别是一些获奖作品。 澜沧江省政府高度重视文化保护。 像景迈山这样具有浓郁民族文化的地方,一直以来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作为一名画家,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澜沧长大。 我只需要开车半小时就可以看到美丽的风景。 另一种感动来自于遗产保护专家。 他们非常致力于保护这些遗产,并希望村民的生活能够变得更好。 十几年过去了,在当地村民的心目中,“申遗”逐渐从抽象的概念变得具体、清晰。 申遗成功的消息传出后,记者采访了村民,他们都表示,我们会继承这些文化传统,保护这些茶林。
新京报:申遗成功只是一个开始。 景迈山后续的保护传承计划有哪些?
熊登奎:以前,游客来普洱就像走亲访友一样。 当地民众并没有承受太大的压力。 如今景迈山已成功申报世界遗产,届时游客或将涌入。 我们也在考虑保护和利用的问题。 我们始终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保护。 所有旅游设施的规划都是以保护为基础的。 预计山上的开发项目将会很少。 只会有一些适合科研和短暂停留的客栈。 山脚下其他酒店可能仍会营业。 另外,我们每天都会进行各种监测,包括空气质量、负氧离子含量等,以确定游客的承载能力。
茶林是景迈山各族人民衣食之源。 它们与这座山上的植物、动物、微生物息息相关,不断地生存、呼吸。 为了保护这片家园,村民和政府一直在努力。 旱季时,村民们轮流敲各家各户的铁锤,提醒人们注意火灾等危险。 大家自觉遵守本乡镇规章制度。 政府制定了专门的法律法规,将古茶林和传统村落森林纳入法律保护范围。 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在遗产保护机制下保持着真实性和完整性,秩序井然,充满活力。 (新京报记者 吴彩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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