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君 | 原标题：《人类长命靠大妈》
来源：《品读》2019年第9期
在自然界里，虎鲸和智人（也就是我们）是少数有“大妈”（绝经的雌性）的动物，也是少数能被自己外婆/奶奶疼爱的生物。
反过来说，虎鲸和智人也是世界上少有的会管自己孙辈死活的生物。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其他生物不是这样的吗？不被外婆/奶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祖母假说——战斗力爆表的大妈们
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生物学家们提出了一个著名的“祖母假说”，专门用来解释人类大妈的存在对人类这个物种兴旺的意义。
这个假说认为，人类大妈（外婆、奶奶）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资助她们的女儿生育更多后代，这样她们就能让自己的基因更好地延续下去。
根据祖母假说，自然选择会偏爱那些长命而且能干的大妈，因为她们能分担养育孙辈的重担。而她们的长命基因，也会遗传给她们的后代。
与人类差别，黑猩猩、倭黑猩猩、大猩猩还有红毛猩猩都是由它们的亲妈一手带大的，它们的母亲有极强的掩护欲，一般情况下不会让别人，包罗自己的母亲碰自己的孩子。
而人类却是唯一会让别人，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帮助带孩子的大猿。
今世社会的家庭结构和人类演化的大部门历史已经脱节了，许多人并反面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所以现代社会的家庭结构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不外，地球上的一些原始部落却为我们提供了窥探祖先的一个窗口。
20世纪90年代，祖母假说的提出者KristenHawkes 在坦桑尼亚北部搜集了一些部落文明的证据。
坦桑尼亚的Hadza人是狩猎收罗社会，他们没有进入农业或工业文明，他们的社会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类早期的生存状态。
Hadza人的“大妈们在收罗食物方面非常有效率”，越会找吃的的老外婆拥有的外孙外孙女越多。不但如此，这些Hadza大妈们身体倍儿棒，力气完全不输处于盛年的少妇们。
不但是坦桑尼亚的Hadza人，在不少现代狩猎收罗社会，如委内瑞拉还有巴拉圭东部的狩猎收罗社会里，“60岁的老奶奶们在经济和体能上都很强势，不需要靠别人”。
大妈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
不外，在这个假说刚刚诞生的时候，却受到了不少质疑。
好比，2010年德国人类学家A. Friederike Kachel等人提出，从演化上来讲，外婆和奶奶带孩子对人类寿命的贡献太微不敷道了。
他们认为，女性在绝经失去生育力后还能再活泰半辈子是演化中的意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同年，为了驳倒Kachel 等人的观点，Hawkes和同事发表在《皇家学会陈诉》上的研究利用计算机模型为自己的假说增加了分量。
在这个模型中，一开始人类和其他大猿的寿命差不多，但是人类和其他大猿的唯一差异是，少数人类外婆会资助照顾孙辈。
而6万年不到的时间，“外婆们只需要出一点点力”，人类的寿命就突破了猿类的均值，翻了一番来到了现代人的范围。
Hawkes进一步提出，人类大妈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因为当人类开始实验使用工具后，大量的孩子在外婆/奶奶的保护下不会饿死，此时自然选择会偏爱那些更智慧，但却因为脑袋更大而更耗能的人类，“一系列使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社会技能的根基就此打下”，而这种良性循环最终促成了现代人的诞生。
有外婆的孩子像个宝
支持祖母假说的科学家们还在工业文明前的人类社会里有了有趣的发现。
1608~1799年，法国天主教徒在加拿大现在的魁北克区的圣劳伦斯河谷记录了149个教区里的每个人的生老病死以及婚姻状况。这些工业文明前的珍贵记录也成为了检验祖母假说的有力试金石。
这项研究的作者、加拿大毕索大学的演化生物学家 Patrick Bergeron 表现，“我们的数据库里包罗了第一批到达魁北克的法国殖民者的记录”。
这些殖民者大多数是法国农民，其中有3382个外婆和56767个孙辈的孩子。到场了这项研究的瑞士演化生物学者 Sacha Engelhardt表现，“那个年代的女性会生育很多孩子，平均是8个”，不外其中的一半会在15岁之前死亡。
所以，人和人之间后代数量的差距就会比力大，在这个数据库里，有些外婆只有一个外孙辈的后代，但是有人却有195个。对这些法国殖民者留下的数据进行分析后，研究者们发现和外婆住在一起的家庭的孙辈数量更多。
这项研究发现，外婆健在的话，妈妈生育的孩子数量就比那些外婆已经去世的家庭多两个，能活到15岁的孩子的数量多一个。
但是，如果外婆住在320千米以外的地方，那么家里的孩子数量就会比那些外婆住在同一个教区的家庭少1.75个。
芬兰的学者也在同一个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关于祖母假说的论文。他们调查的是1731~1895年间，芬兰政府统计的本国出生、死亡以及婚姻的数据。
在这164年里芬兰尚未开始工业化，因此芬兰政府的数据也能很好地体现工业文明前人类的生存状态。
同样，这项研究也发现，有外婆在，妈妈也会生育更多的子女。家中有个50~75岁的外婆，那么小朋友活过5岁的可能性就能增长30%。
爸爸去哪儿了？
等等，爸爸、爷爷和外公去哪儿了？
雄性一生都可以产生雄配子，但是雌性哺乳动物出生时只有数量有限的卵母细胞，而且在一生中不停消耗库存。
所以雄性一般终身都可以四处播种、生育后代，不会遇到“更年期”。那爸爸为什么不能带孩子呢？
简直，男人们负担家庭重担曾是一个很重要的演化理论。在许多人看来，男人养家，天经地义嘛。
爸爸拿着弓和箭，在撒哈拉的大草原上猎到了一只足够养活一家人的大型动物，然后扛回家，并受到了全家人的恋慕，这似乎是我们脑中原始社会的经典剧情。
这个被称为“男猎人养家”的理论曾经风靡一时。不外，现实生活中，爸爸们远没有这么风光。
Hadza人在他们的土地上居住了上千年，不外，男人们外出狩猎时并不是总有收获。Hawkes说，“他们的乐成率很低”。
爸爸们几乎每天都要出门狩猎，但是100次里只有3.4次能带回猎物。爸爸的乐成率只有4%不到，那么谁来养孩子呢？
Hawkes 惊讶地发现，全家的卡路里的大部门来源是家里的女性。妈妈会挖植物的块根养育儿女，所以孩子的营养条件主要取决于妈妈是不是能干。
但是，妈妈有了第二个孩子以后，为全家觅食的重担就落到了外婆和奶奶的肩膀上了。
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灵长动物学教授Sarah Hrdy也赞同祖母假说：“作为猿类的母亲，如果没有人帮助，是不可能把这么叫人费心，消耗又大的孩子拉扯大的。”
珍惜那些需要靠跳广场舞来消耗进化赋予的无处安顿的更年期精力，还要关心你学习结果和终身大事的大妈们吧，她们或许才是人类的演化buff呢。*END
作者：七君
原标题：《人类长命靠大妈》
来源：《品读》2019年第9期
摘自：公众号“把科学带回家”
编辑：韩刚 郭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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