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于东明
□ 本报实习生张若琪
□ 通讯员 阮俊峰
女大学生王某在求职过程中遭到不良中介陈某的性侵。 警方在王某喝下的饮料中检出了“安眠药”，并从陈某的内裤中提取了精液，经DNA检测证实。 案件调查到这一步，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然而，在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陈某突然向“反将军”翻供，声称自己两年前患有勃起功能障碍，并出示病史材料作为证据。 检察院只好将案卷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陈先生在撒谎吗？ 案件将走向何方？ 近日，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以下简称“四鉴所”）法医临床研究室法医王飞翔向《法治日报》记者讲述了他办理的这起鉴定案件多年前。
那是五月的一天，距离毕业还有一个多月，一位名叫王的女大学生正在到处找工作。 陈中介约她线下见面，并热情开车到学校接她。 王女士上车后，喝了几口陈递过来的饮料，心里“支离破碎”。 失去知觉后，她被陈某带到住处进行性侵。
随后，王某选择报警。 在办案过程中生活网消息，陈某突然翻供。 此时，案发已过去一年多，警方对嫌疑人提出的专业问题深感困扰。 补充侦查能否成功，将直接影响犯罪嫌疑人的定罪，与王某的定罪直接相关。 你能得到正义吗？
于是，警方找到了四建院，案件最终交给了王飞翔。
王飞翔是这方面的大师，有15年的工作经验，现任首席法医。 他说，性功能鉴定是四建院法医临床研究室的特色项目。 2018年颁布的《男性性功能障碍法医鉴定》国家标准就是由他们实验室起草的。
“评估不能仅基于主观判断，我们需要来自实验室的客观数据。” 王飞翔告诉记者，医生一般根据患者的自述来诊断疾病，遇到说谎的患者也不会辨别真假。 因此，他认为，陈某提供的仅有主诉而没有客观检查的病史数据并不能说明问题。
“魔高一尺，道高十尺。” 王飞翔决定用科学的方法揭穿陈的谎言，对陈的性功能鉴定采取了三个关键方法：
第一项措施是进行夜间勃起功能测试，即当受试者处于睡眠状态时，通过仪器进行自动测试，需要连续测试3个晚上。
“正常成年男性在夜间睡眠时会出现3至6次自发勃起，这是一种不受意识控制的生理现象，不能说谎。如有必要，也可以与睡眠监测同时进行。” 王飞翔表示，经过检测，他们发现陈某夜间有效勃起，因此排除了器质性勃起功能障碍的可能性。
第二招是检测阴部神经诱发电位。 “打开开关时，灯亮与否取决于线路是否畅通。” 神经诱发电位测试用于判断神经传导通路的完整性，即判断是否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同时判断大脑指令是否能顺利传递。 经过检测，陈某的阴部神经诱发电位波形正常，这个问题也被排除。
第三项措施是检查阴茎动脉的血流量。 “就像灯泡的力量一样，如果血液供应不足，就会出现阳痿。” 经过对阴茎的血流测试，结果还显示，陈某没有任何勃起血液供应问题。
至此，案件的结论已经基本明确。 半个多月后，王飞翔给出鉴定意见：犯罪嫌疑人陈某勃起功能正常，其患有勃起功能障碍的说法不成立。
面对法医铁证，陈某无力反驳，接受了法律的严惩。 王飞翔表示，在很多性侵案件中，如果施暴者声称自己有性功能障碍，想要还原真相是非常困难的，因为目前国内能够完成性功能鉴定的机构很少。
“刑事案件需要完整的证据链，正因为如此，一些性侵嫌疑人试图通过性功能障碍来逃避法律制裁。我们每年都能接手大量的鉴定委员会。” 王飞翔说道。
王飞翔还曾办理过另一起强奸案。 案发次日，犯罪嫌疑人到三级医院出具证明，证明自己患有性功能障碍，犯罪嫌疑人的妻子也附和。 警方最终只得将这个问题交给了四建院。 无疑，犯罪嫌疑人的谎言在王飞翔的“雪亮的目光”下不攻自破。
“在一定条件下，鉴定主体的主观陈述是不可信的。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医，必须时刻以怀疑的态度看待每一个案件，只有这样，才能发现别人未能发现的线索和细节，真相往往隐藏在这些细节之中。” 正是凭着这种敢于怀疑、敢于质问的精神，王飞翔一次次揭开了犯罪嫌疑人的伪装，还了一次又一次受害人正义。
据统计，他每年办理的案件超过500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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