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并非真实存在的学校

网友手绘山河大学大门图。 “山河大学”是一所网友自发设计的虚构大学，并非真正的学校。

作者：曹刚 山西大学特聘教授、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学院教授

“山河大学”是网络上虚构的一所大学。 大学的初衷是实现公平的教育机会。 学校的目标是三年内超过清华大学、五年内超过北大，即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网友们一致选举杜甫为校长，张雪峰为常务副校长。 陶行知认为，有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 杜甫和张雪峰是山河大学的好校长吗？ 当然不会，不然我也不会自告奋勇当山河大学的校长。 我心里有一个与他们不一样的好大学的理想。

组网图（下同）

做更好的自己：山河学院的教育理念

一个好的校长当然必须有好的教育理念。 杜甫的哲学是：“万家富贵，为天下贫苦百姓安息”。 杜甫的哲学是对包括教育公平在内的美好社会的想象，而不是大学的内在哲学； 张雪峰的理念是，专业的选择很重要，大学毕业后，你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这种务实的教育观更像是高职院校的基本理念。 虽然表达了社会公众对大学教育的基本期望，但还不足以引导山河大学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如果我是山河大学的校长，我的办学理念就是：每个人离开学校后都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1996年，21世纪教育委员会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交的《德洛尔报告》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学习宣言，提出了四大学习支柱——“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共存”和“学会做人”。你自己”，立足点是“学会做你自己”。

“做自己”的价值内涵就是成为更好的自己。 什么是更好的自己？

第一，成为一个更有创造力的自己。

山河大学培养富有创造力、充满个性的学生，他们不是社会机器的一部分，不是从众、平庸的产物，更不是沉溺于某种社会角色的个性。 简而言之，它不是一个工具人。 在这里，人类最原始的好奇心和探索能力将被精心呵护，各种创造性地运用自己力量的方式将被鼓励； 在这里，各种选修课程、前沿讲座和社会实践将开启各种面向未来的可能性； 在这里，有足够的制度空间，让每个学生在不断选择和试错的过程中发展个性和自我责任感； 在这里，创造性评价不会被量化，而是渗透到每一个学生的学习和生活中，无论是阅读、听课还是实验，只要他与作者或老师碰撞，就会产生思想火花、产生共鸣。有了灵魂，或者有怀疑和批评，都是创造力的体现，会得到肯定。 。 总之，在山河学院的教学、科研、学习等各种创造性活动中，学生可以开放自己，拓展人生阅历，不断认识自己、重塑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第二，成为更全面的自己。

尼采说：“你所看到的每一处，都有一种没有受过教育的匆忙。” 当今中国大学的现状无非如此。 山河学院不是职业院校，不搞速成培训。 它将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深度结合，培养受过良好教育、全面发展的人才。 综合性和发展性是一回事，但逻辑上是可以分开的。 “全面”是横说的。 《论语·先文》载子路问大人，孔子说：“如果臧武仲知道，龚绰不要，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以礼乐作文，则可以”。也成为大人了。” 可见所谓君子凡事都看重。 通俗理解，所谓“全面”，就是指德、智、体、艺、劳的全面发展。 相比之下，“发展”则是纵向的。 体现在人生不同阶段发展的充分性。 教育不能用来鼓励成长。 人总是有一个逐渐成长和发展的过程。 教育的好处在于帮助每个学生成为每个阶段可以成为的人。 罗嘉伦在《强者才是完整的人》中说得好：怎样才叫强？ 我所说的强，并不是指那些好胜、好斗的人就是强，而是指一个人的一切才能、性格以及其他一切天赋，在每个自然阶段都能得到完美的发展，达到坚固、坚固的境界。光彩被认为是强大的。

第三，成为一个更能与人产生共鸣的自己。

山河大学永远培养不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只有在最丰富、最和谐的关系中，人们才能做出最全面、最自由的选择，成为最好的自己。 尼斯的生态纲领提出了三个命题，可以用来说明这一点：（1）自我实现的程度越高，与他人的认同就越深、越广； （2）自我实现的程度越高，（3）个人的自我实现取决于所有人的自我实现。 中国现代大学教育之所以培养出许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因为大学教育理念误导了一种占有的存在方式，一种拥有越多就越成功的价值取向。 正如弗洛姆所说，这是一种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和物，比如金钱、豪宅、妻子、孩子、名誉、地位等变成我的所有物，从而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猜疑、对抗、分裂。 在这种矛盾的关系中，人们互相限制，也限制自己，只会活在自己讨厌的东西里。 与此不同的是，山河大学倡导一种强调生存的生活方式，把学校建设成为一个以共同利益、共同情感、共同价值观为纽带的求实共同体。 意识，让学生在与宇宙、社会、他人真实、和谐的关系中，成为更好的自己。

出行方式：山河学院师生关系

如果我是山河大学校长，我会提倡“游泳式”的师生关系。

按照雅斯贝尔斯的归纳，大学教育有三种类型：一是经院式教育，是老师坐着念经，学生专心听讲的被动教育。 二是师徒教育，这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权威教育。 三是苏格拉底式教育，这是一种基于对话的觉醒教育。 雅斯贝尔斯当然钦佩苏格拉底式的教育。 但我主张“从友式”教育，这是一种具有中国传统伦理精神的“苏格拉底式教育”，更有利于每个人成为更好的自己。

1941年，《清华大学学报》发表《清华大学三十周年纪念特刊》，梅贻琦校长在《大学一解》中提出著名的“后续论”：古代学生跟随老师并向老师学习，这就是所谓的跟进。 孟子在出行时说：“行于圣门者，难言也。” 试着想想，旅行的意义是伟大的。 学校如水，师生如鱼，他们的行动如游泳。 大鱼在前，小鱼在后。 行久了，灌观之效，来自于不求，来自于不做。

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解读出从友式师生关系的三个要素：

首先，学校如水。

山河大学应该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一个象牙塔，一个理想的王国，一个追求真理的学者和学生的共同体。 在这里，人们自由思考、平等交流、独立研究。 老师专心学习，不用担心头衔、评价、头衔，不用想着交朋友； 每个学生都爱自己和他人，因为他受到平等的尊重和关心。 教师和学生只是因为知识的生产、传播和应用而聚集在一起，不涉及任何名利、琐事。 《有谁》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教育生态。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生态，我们才能谈“游泳”，既不流汗，也不着急，从容地到达山河大学的精神底蕴。

二是大鱼带头，小鱼跟随，就是从侧面游动。

师生关系是大学最基本、最重要的关系。 如何处理好师生关系？ 学术界存在三种不同的中心理论，即以教师为中心、以学生为中心、以知识为中心。 三种学说各有道理，但“游泳说”最为恰当，因为它不着眼于“中心”，而是主张两种性说，即教师的主导性和学生的主体性。 第一，大鱼的主导是老师的主导。 按照阿伦特的比喻，教师类似于黑暗海底的“采珠人”，珍惜散落在世界上的真理碎片，并将其转化为知识进行传播； 教师是灵魂的唤醒者和塑造者，因此被称为灵魂的工程师； 教师是公共理性的启蒙者，负有培养合格社会公民的责任等等。

可见，在师生关系中，教师作为知识的生产者和传播者的主体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它嵌入到教学和学习活动中。 二是小鱼跟着，指的是学生的主体性。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说“子路喜游历”。 “欢”字表达了“小鱼跟着”的微妙，即学生游泳时的自觉自愿。 在这里，老师有“承诺”的资格，学生也有“互相承诺”的志向。 教师的言行无声，都是春风化雨，学生会游泳、会游泳，就能心平气和、知足常乐。

第三，旅行久了，观摩的效果来自于不求、不做。

“从游”的境界是审美。 《论语进阶》有一个著名的章节“侍坐”，曾谈到旅行的乐趣：“殿！你呢？” 是子写的。”师曰：“何痛？ 且说吾志。”曰：“莫春，春衣已成，五六冠，六七童子，沐浴伊，舞风羽，吟而归。”师叹曰： ：“我与点！”朱熹很欣赏这里的“从容从容”，称之为“曾点气象”。只有在这段关系中，我们才能走进彼此的内心，成就更好的自己。

席勒有句名言：“人只有是完整意义上的人，才能玩，人只有玩，才是完整的人”。 “在教育方面，当时大学里的重点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也就是演员和观众的关系。”与今天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相反，是表演者和观众的关系。 它是一种以契约为纽带、以工具理性为导向的外在工具关系。 这样的师生关系就像一片贫瘠的土地，很难孕育出丰硕的果实。

安静的管理：山河学院的学校管理

作为山河大学的校长，我会默默地、谦虚地走在校园里。

第一，作为一名校长，必须有守护土壤的责任。 现在的大学校园太吵闹，但山河大学却自由、安静。 巴比特在他的《文学与美国大学》一书中讨论了安静大学的想法。 他认为，大学最大的作用就是通过营造休闲和反思的氛围来抵制“能量崇拜”和行动狂潮。 大学应该给生活中“最后的安静元素”留下足够的空间，学者的生活应该保持一种“东方的安静”。 当然，大学也不能脱离热闹的社会生活。 大学作为开放的社会组织和社会发展的发电站，有责任也必须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 大学作为公共知识的场所，其性质和功能要求它既是社会环境的内在性又是社会环境的超越性。 换句话说，大学在本体上是安静的，在功能上是开放的。 作为校长，他有责任在大学与社会之间保持适当的、紧张的距离感，以表明大学不同于政治组织、经济组织和其他社会群体。 它既不能随政治口号起舞，也不能屈服于资本的压力，而是用政治家的策略和教育家的决心，为大学留下一片自由安静的追求真理的净土。

第二，校长掌握权力，但必须警惕权力的嚣张气焰。 权力是一种强制力，使人不得不服从。 这种权力往往会给掌权者带来虚幻的知识和道德优势，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从而导致认知上的随意性、道德上的傲慢、行为上的傲慢。 权力的暴虐，表现为权力的狂妄。 事实上，校长只不过是大学组织中的一个职位，其权力只属于当然的。 有权威的人不一定有权威，有权威的人也不一定有权威，知识权威也是如此。 知识权威在以知识生产、传播和应用为目的的共同体中具有天然的合法性。 那些伟大的先生们，以其探索真理的热忱、坚守真理的人格、博大精深的学识，使人们自愿相信他们。 它是一所学校的灵魂，代表着一所学校的品格。 作为一名大学校长，如果你能明白你手中的权力是因为教学和科研而存在，是为了维护真理而存在，那么校长的权力就必须懂得在知识的权威面前保持谦虚，而不懂谦逊的力量，如果任性，任性的力量就会折腾，折腾就会破坏大学的教育生态，抑制大学的学术活力，背离大学育人的初衷。

三是做一名爱岗敬业的校长。 权力不仅是一种资源分配权，而且本身也是一种资源，是可以交换各种资源的通用媒介。 我们看到，在很多大学里，一旦当上了校长生活网报道，甚至是院长，各种项目、头衔、荣誉、成就就会因为他手中可支配、可转换的资源而随之而来，成为一个学术圈子。 领导者，对于他们来说，权力确实是最好的春药。 如果我是山河大学校长，我会把权力视为清醒的代理人，决不利用权力来谋取名利。 相反，我会像哈佛大学校长一样，专心办学，做好三件事：一是聘请，二是聘请世界一流的院长，三是筹集足够的资金。为了办学。 没有私心，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够把山河大学建设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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