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Ⅲ期临床试验需要在非洲和东南亚地区的50多个试点地开展,总共覆盖约2.6万人。 这将是结核病疫苗开发史上最大规模的研究之一。 如果最终结果呈阳性,该疫苗最早可能在 2028 年获得许可。
当前,全球疫苗行业的创新投资受到新冠疫情的催化,但与此同时,商业资本的逐利本质也加剧了产业投资的不公平性:一方面,随着未来将开发和推出更多疫苗,相关数据显示,全球人用疫苗市场预计将从2021年的460亿美元增长到2030年的约1310亿美元; 另一方面,由于盈利潜力有限,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列为“优先”的多级别疫苗尚未研发出来。
新的结核病疫苗属于后一类。 在全球范围内,结核病是第 13 大死因,也是仅次于 COVID-19 的第二大传染病“杀手”(仅次于艾滋病毒和艾滋病),每年导致约 160 万人死亡。 但迄今为止,人类只有一种预防性疫苗,即卡介苗疫苗。 该疫苗虽然对预防婴儿和幼儿严重结核病有一定效果,但不能充分保护占全球结核病传播近 90% 的青少年和成人。
今年,世卫组织发起“终结结核病旗舰行动”,明确世卫组织未来四年的目标是支持加快实施该行动,以期在终结结核病方面取得进展,并推动新疫苗的研究和创新。
世界卫生组织的“新型结核病疫苗投资案例”估计,一种对青少年和成人预防结核病有 50% 效果的疫苗可以在 25 年内避免多达 7600 万新发结核病病例和 850 万人死亡。 每投资 1 美元购买 50% 有效的疫苗,就可以产生 7 美元的经济效益,从而避免健康成本并提高生产力。
从临床进展来看,在研疫苗达到前述WHO“50%有效率”的目标已不再是奢望,但能否及时推进临床进展仍取决于启动是否顺利。且扶持资金充足。
目前正在研发的结核病候选疫苗有17种,其中M72/AS01E在减少潜伏性结核感染发展为肺结核患者方面显示出超过50%的有效性,是迄今为止有公开临床数据的最有希望的候选疫苗之一幼苗。 该候选疫苗最初由全球知名生物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GSK)等机构联合研发。 辅助支持。
北京时间6月29日,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正式宣布,将于今年下半年正式启动结核病候选疫苗M72/AS01E的三期临床试验。 III 期临床试验的全部费用(5.5 亿美元)由盖茨基金会和 Trust 提供资金。 第一财经了解到,如果进展顺利,这款候选疫苗最早可能在2028年获批上市。
M72候选疫苗自本世纪初开始研发。 继2019年公布二期临床数据后,又用了四年时间进入三期临床试验。 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作为结核病高负担国家,中国在全球消除结核病运动中还要做哪些工作? 针对这些问题,第一财经记者近日对话了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全球健康项目主席特雷弗·蒙代尔( )。
M72三期临床试验到达市场至少需要四年时间
第一财经:盖茨基金会近日表示,如果结核病候选疫苗M72三期临床试验成功,有望成为一个多世纪以来第一个上市的结核病新疫苗。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新的结核疫苗出现? 如果成功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最终上市呢?
蒙代尔:几乎所有疫苗的研发都面临投资周期长、成本高的现实。 新冠疫苗之所以创下人类疫苗研发速度的历史纪录,一方面是人类了解了病毒的特性,另一方面得益于全球资源的全力支持。 。 但就结核病而言,患者大多分布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支付能力有限。 在缺乏其他资源的情况下,由于投入产出比较低,新型结核疫苗一直不是全球医药市场青睐的投资标的。
然而,结核病是世界上最致命的传染病之一,严重影响中低收入国家人民的健康。 负担得起且可公平获得的疫苗可能是扭转结核病流行趋势的关键。
尽管已有百年历史的卡介苗迄今已挽救了数千万生命,并在保护新生儿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但它主要预防儿童结核性脑膜炎和血行播散性肺结核。 卡介苗不能预防原发感染,更重要的是,它不能预防潜伏性肺部感染的复发,而潜伏性肺部感染是许多结核病患者发病的主要原因。 因此,正如世界卫生组织指出的那样,90%以上的结核病负担发生在青少年和成人中,迫切需要开发能够保护这些人群的疫苗。
自1921年卡介苗问世以来,已有不少新型结核疫苗的研究,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此次,M72从17种在研候选疫苗中脱颖而出,并于2019年下半年顺利完成二期临床试验,有效率达到50%,这是过去几十年结核病疫苗研究的最高水平。
接下来,想要实现真正的上市,还需要看三期临床试验的结果。 按照计划,Ⅲ期临床试验需要在非洲和东南亚地区的50多个试点地开展,总共覆盖约2.6万人。 这将是结核病疫苗研发史上最大规模的研究之一,而且成本也极高,估计为5.5亿美元。 如果最终结果是积极的,疫苗最早可能在 2028 年获得许可。当然,更现实的估计可能最早是在 2030 年。
卡介苗重新接种也可能为成人提供一些保护
第一财经记者:您刚才提到卡介苗对青少年及以上年龄段的保护作用较低。 据了解,盖茨基金会仍在进行卡介苗再接种试验,以评估卡介苗再接种加强预防青少年结核感染的能力。 这项测试的意义何在? 是为新型结核疫苗提供更多参考数据,还是完善目前的卡介苗接种策略?
蒙代尔:正如我刚才所说,在婴儿期接种卡介苗,对于预防婴幼儿结核病死亡是相当有效的。
但随着身体年龄的增长,卡介苗提供的免疫力逐渐下降,青少年发病率再次上升。 因此,人们尝试过:当你在青少年时期再次接种卡介苗时会发生什么? 保护力度会加强吗? 试验结果好坏参半,一些研究显示出积极的结果,另一些则显示出消极的结果。 我们认为,研究结果出现差异的原因之一是卡介苗疫苗的生产过程缺乏良好的质量控制,产品质量参差不齐,这凸显了严格控制疫苗生产过程的重要性。
该基金会在使用高质量卡介苗之前做了一项研究,结果相当积极。 它在减少结核感染方面显示出约48%的有效性生活网消息,几乎达到了M72 II期临床试验的水平。
因此,我们现在希望将这项研究扩大到更大范围,以便更客观、更现实地了解重新接种疫苗的作用,看看青少年再注射一剂卡介苗是否会增强他们的保护作用。 到目前为止,研究仍在进行中。
第一财经记者:中国是否会参与卡介苗再接种更大规模研究的临床试验?
特雷弗·蒙代尔:我们在结核病高发地区进行了流行病学研究。 由于人口众多,我国目前肺结核病例较多,位居世界第三。 但如果从比例来看,我国每10万人口中结核病患者人数约为55人,并不高。 在南非、赞比亚、莫桑比克、印度尼西亚等非洲国家,每年每10万人中约有500例结核病病例,发病率很高。
这项研究需要有足够的病例来证明疫苗的有效性。 我们需要针对世界上结核病发病率最高的地区,而从临床试验的角度来看,中国并不是这项研究的理想地点,因为中国总体人群结核病患病率较低。
中国当务之急是进一步实现结核病消灭
第一财经记者:您提到中国结核病防治工作取得了积极进展,但病例基数仍然较大。 针对这种情况,中方还需要做什么?
蒙代尔:我认为,中国政府在结核病防治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下一步如何彻底消除结核病应该是当务之急。
相比之下,其他国家要彻底消灭结核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中国可以更快地实现这一目标。 但作为一个前提,我认为目前有几件事需要做:第一是结核病的检测和药物治疗,目前正在稳步推进。 但仅靠这一点并不能完全消除结核病。
由于结核病的疾病特点,许多患者实际上并不知道自己患有这种疾病,因为这种疾病并不严重——我们知道,一般有一半的结核病患者既没有症状,也没有咳嗽。 这类人不会主动就医,但他们仍然是人群中的结核病传播者。
对完全无症状感染者的早期筛查,关系到防控的总体成本和最终效果。 越南最近的一项随机试验表明,每年进行全人口结核病筛查和对发现病例进行治疗可以将结核病发病率降低约 15%。
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那么解决融资问题的办法是什么
第一财环球:近年来,特别是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全球新型结核疫苗的投资格局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这些变化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公共和私营部门的投资活跃程度如何?
蒙代尔:发展中国家承担了全球90%的传染病负担,但全球新药研发支出中只有10%是针对发展中国家的疾病。 自 1975 年以来批准的 1,500 种药物中,只有不到 20 种用于治疗影响发展中国家的疾病。 所以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缺失。
慈善事业可以承担私营公司无法承担的风险,为顶尖科学家的创新研究提供资源,从而在加速创新周期方面发挥关键作用。 从历史上看,富裕国家的政府支持基础科学研究,而私营企业则利用这些研究来创造新产品和服务。 然而,这些突破性的产品和服务往往不是为了满足低收入国家人民的具体需求而设计的,因此无法改善他们的生活。
以结核病疫苗的研发为例,为什么是盖茨基金会和惠康基金会合作(资助三期临床试验)而不是疫苗研发公司? 原因主要在于疫苗的目标市场。
结核病通常被称为“穷人的疾病”,因为它影响资源匮乏的最弱势群体。 对于以利润为导向的公司来说,这不是一个理想的市场,这会导致市场失灵。
从长远来看,资助研发只是第一步。 我们还将面临谁来购买疫苗并将其分发给所有人的问题。 这将涉及多边组织或国家政府需要承担疫苗购买成本,以确保每个人都能买得起和使用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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